叶晨觉得,这或许是命运的安排。
在他犹豫是否要再去找叶问雪的时候,叶问雪反而先找上门来了。
“好,我正好也有事想跟你谈。”叶晨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他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程清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目送着他离开。
叶晨赶到叶问雪那边,没想到比想象中多出来了一个人。那就是谢鸢。
谢鸢紧紧扒拉着叶问雪的胳膊,那紧张的神情,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叶晨:“……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万一你给问雪下药怎么办?”谢鸢满脸警惕,把叶问雪护在身后,拉出一段距离。
“什么下药?”叶晨没反应过来。
谢鸢有些恼火:“你还在这里装什么?问雪给你发了请帖,宾客里只有你有动机把我们的订婚仪式给搞砸。有个服务生跑掉了,还有个服务生都坦白了,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要不是他们中途出了差错,你时候后果有多严重吗?!”
说到这里,谢鸢又是一阵后怕。他不能接受有人冲着叶问雪出手,这事光是想想就气得他心脏疼,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幸好他替叶问雪承受了一切,幸好父母迅速叫来了医生,幸好没有发生意外。无数的庆幸过后,压抑的情绪瞬间转化为了愤怒。
叶晨见谢鸢气红了眼眶,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生怕谢鸢一个激动,直接过来给自己一拳。
“你先别着急,听叶晨怎么说。”叶问雪安抚般拍了拍谢鸢的肩膀,示意他让出路来。
谢鸢回过头瞪了叶晨一眼,即便心中不愿,但还是转身让叶问雪过去了。
从刚才那番话里,叶晨隐约明白了具体的过程。原本他只知道订婚仪式出了事,还能搞清其中的内情便回到了家。没想到老妈动用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偏激。
“对不起,对不起。”叶晨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来平息内心的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啧,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谢鸢双手抱胸,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
“所以,订婚仪式上发生的事情,你事先知情吗?”叶问雪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虽然你们可能不信,但我真的不知道。”叶晨坦白道,“我也是回家以后,才知道我妈安排了人手,就是为了给你找麻烦。如果我事先知道,一定会阻拦她的。”
叶问雪对此不置可否。谢鸢则用怀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叶晨:“你说自己无辜,就真的无辜吗?又没有什么证据。”
叶晨抿了抿唇,对叶问雪说道:“我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无辜。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沉默片刻后,他把录音硬盘拿了出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希望你听完以后不要激动。”
“嗯……就是……我偶然发现………当年你妈妈的死,可能不是一场意外。当年你妈妈发生车祸,是爸故意设计的。他把刹车坏掉以后,才发生了那样的悲剧。”
叶晨一边支支吾吾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叶问雪的神色,生怕自己述说的真相过于沉重,不小心刺激到她。
跟叶问雪相处了这么多年,叶晨或多或少能明白,叶问雪对家人的渴望。她是那么希望获得父亲的认可,以至于压抑着自己的性格,发展到了自闭的程度。
可叶晨不知道是,此叶问雪非彼叶问雪。
现在的叶问雪,是女尊国曾经征战沙场的将军。她不是那个在家庭里如履薄冰,努力讨好着他人的小女孩。
因此在叶晨说话的时候,她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
她在很冷静地分析原主的家世。
叶氏集团起初是原主母亲娘家的产业。原主母亲是独生女,她去世以后,叶振生便接手了这份家业。
如今仔细想来,叶振生确实是这一场意外的最大受益者。不仅获得了大批的钱财,还有可以娶新妻子。
抛弃发妻,唯利是图,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事虽然跟叶问雪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向来看不惯如此低劣的行径,因此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谢鸢的反应比她还要激烈:“你说的是真的,那老东西真的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原本他就对叶振生印象不好,现在更是好感度直接跌落到了谷底。
叶问雪伸出手,正要去拿录音硬盘,来确认一下真假,叶晨却突然把手收了回去。
叶晨低下头,嗫嚅了一句,低声道:“虽然我知道这有些厚颜无耻,但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希望你把罪行全部推到叶振生身上,不要揭露我妈也有参与。”
事已至此,他把录音交给叶问雪,叶振生的罪行也就瞒不下去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妈妈能逃过牢狱之灾。因此他忍不住哀求道:“算我求求你了,请你原谅我妈吧。”
“你有什么资格祈求她的原谅?”谢鸢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帮叶问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