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鸢总觉得浑身上下像是着了火一般,从里到外都在燃烧,心尖也跟着搔痒难耐。
四肢瘫软无力,脚步也有些虚浮,一深一浅,就跟踩着棉花上似的。
他坐在床头,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打起精神,可依然头昏脑胀。
明明已经远离人群,却还是透不过气。
这暖气也太足了。
谢鸢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莫名喉咙干燥。他急急忙忙倒了一杯冷水,大口喝下,试图压制体内的火气。一杯冷水下肚,还是不解渴。
这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漫无边际地燃烧,越是想要浇灭,就越是旺盛。
他憋着满腔的劲,却又无处发泄,索性侧躺在穿上。靠着冰凉的床单,来汲取片刻的清凉。
这一丝丝清凉,让他想起了叶问雪指尖的触感。
就在这时,谢鸢听见有脚步声逐渐靠近。他吃力地抬起头,想要看清门口的景象,眼前却出现了重影。
视线模糊不清,就连大脑也有些混沌。
谢鸢朝着半空伸出手,胡乱地挥舞着,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他触摸到来人的衣角,几乎是下意识喊出了叶问雪的名字:“问雪……”
“叶问雪说她待会就过来。你咋看着这么不对劲呢?”王凯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谢鸢打了个机灵,立刻就清醒了。
他睁大眼睛,再次抬起头,总算看清了王凯的脸。
原来不是叶问雪啊。
谢鸢心中有些遗憾:“怎么是你?”
“哟哟哟,你还嫌弃我啊。”王凯没好气地说道,“你别自作多情,我不是来看你的,刚才有个服务生不小心把红酒撒到我身上,他说休息室有备用的衣服,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私人房间,休息室在走廊对面。”谢鸢头痛欲裂,强撑着纠正道,“他应该是带错路了。”
刚说完这句话,谢鸢忽然感觉胃部灼烧翻涌。他立即松开手,把王凯推到一旁,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房间的角落,抱着垃圾桶哐哐吐了起来。
王凯一脸震惊:“就算我不是叶问雪,你也没必要这么嫌弃吧?”
“我……”谢鸢正要解释,结果回过头,刚看见王凯的脸,胃部又是一阵抽搐。于是他又抓住垃圾桶:“呕。”
王凯:“……不是,我长得这么令人作呕吗?”
这礼貌吗?
他一个被甩的单身狗,参加好兄弟的订婚仪式,已经够可怜了。好心好意多说了几句话,没想到还要被嫌弃,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谢鸢吐完以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好像吃坏东西了。”
饶是王凯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什么东西这么严重,该不会过敏了吧,我需要去叫医生吗?”
谢鸢脑袋都要烧成浆糊了,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摇摇晃晃站起身,重新坐回了床头。
由于视野过于模糊,他索性闭上了双眼,吐出了一个字:“水。”
王凯没有回答,就在谢鸢以为无人回应的时候,嘴唇突然抵上了硬物。
有人把玻璃杯喂到了他的面前。
“张嘴。”
谢鸢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下意识便听从了。他急切地喝着水,喉结剧烈地滚动,直接把水撒出来大半。
“别着急。”冰凉的手指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隔着滚烫的衣料,带来了一丝舒缓。
这么温柔细致的动作,绝对不可能是王凯。
哪怕谢鸢难受到快要无法思考,但还是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在混乱的重影中,依稀认出了叶问雪的身影。
由于身体过于不适,他甚至不敢确信,担心是自己的幻觉。
要是把一时脑抽把王凯给认成了叶问雪,那他以后半夜凌晨三点想起这事,都会爬起来扇自己一巴掌,心想:我真该死啊。
“还要水吗?”叶问雪将谢鸢扶起来。
谢鸢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就跟系统未响应的电脑一样,原地卡了半天,才缓缓摇了摇头。他将头埋在叶问雪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
闻见熟悉的冷香,他彻底放松下来。
叶问雪看他涨红着脸,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只觉得脖颈有点痒。她摸了摸谢鸢的额头,温度异常高,于是站起身:“流程先暂停,我去给你叫医生。”
“等等,你别走。”谢鸢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好热,你摸一摸我,就凉快了。”
说完这话,他就开始头昏脑胀地脱衣服,脱完外套,再脱里面的衣服,最后光着膀子。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觉得很热,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上手就要脱裤子。
叶问雪迅速摁住了他的手,才及时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