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终于没再废话,直接把定位发了过来。
地图显示是某个高奢娱乐会所。
谢鸢对这个地方稍微有点印象。他穿越前来这里喝过几次酒,包厢提供的都是高档酒水,价格高昂,品质也还不错。除了唱歌,好像按摩服务。只不过他讨厌陌生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从来没点过这种服务。
按照地图导航,谢鸢把车开进了会所负一楼的停车场。他按下自动车锁,抬头望了眼光线昏暗的停车场,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却没有任何头绪。
算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去把王凯给带走。
地下停车场灌入一阵冷风,灰尘混杂着尾气,散发着刺鼻的汽油味。谢鸢不太喜欢闻这种气味,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来到了电梯口。他乘着电梯上了楼,顺着房号一路找了过去。
刚推开包厢的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酒味。旋转灯球投下五颜六色的光点,麦克风发出阵阵回响,在屋内不断震荡,其中掺杂着嘈乱的说话声。
谢鸢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里面便迎出几人:“谢少来得真快啊,欢迎欢迎。”
“来来来,谢少,快请坐。”徐康从里面挤了出来,搓了搓手掌,颇为殷勤地说道。
谢鸢抬起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在包厢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所要寻找的身影,于是问道:“王凯去哪了?”
“他到厕所吐去了,待会就回来。”徐康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侧身让出道来,“谢少要不先进来等等?””
可能是因为喝多了酒,他每说一句话,口腔里便飘出一股熏人的酒气。谢鸢按耐住当面捂鼻的冲动,婉拒道:“不了,我直接去厕所找他。”
“哎呦喂,谢少好大的架势,都不进来坐一坐就走,是不是看不起我?”
一个男人推开徐康,从后头冒了出来,语带嘲讽地说道。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挂着微妙的笑,明显的下垂眼,浓密且粗短的眉毛,眉尾有一道半月牙状的伤疤。
谢鸢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歪了歪脑袋,问道:“你谁啊?”
男人:“…………”
简单的三个字,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男人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有些红温,咬牙切齿道:“我们以前确实有些不愉快,但谢少没必要装不认识吧?”
谢鸢觉得自己很无辜。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在女尊国穿越了一趟,他经历了太多事情,又见过了太多的人。曾经的那些狐朋狗友,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更何况,就算他没穿越,也有很多蹭吃蹭喝的家伙,他连名字都记不住。就算有点印象,也是人跟名字完全对不上号。因此,要立刻认出眼前的这个人,还真有点为难他了。
很显然,对方并不这么想。
“我们当初在这里的停车场还打过架,你现在跟我说,你不记得我了,在这唬谁呢?”
徐康见他面露不悦,连忙过来打圆场:“谢少,这位是张泰,泰哥。以前大家闹过不愉快,现在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喊您喝喝酒,那啥一笑……一笑泯恩仇!”
“哦,好像是有这回事。”谢鸢一拍脑袋,隐约回想起来,他那时年少冲动不懂事,貌似跟人干架的时候,把对方给打骨折了。
往事不堪回首,全都是他的黑历史。谢鸢在内心把自己吐槽了一顿,抬头看了张泰一眼。他依稀记得,张泰眉骨的那道疤痕,好像也是自己打出来的。
想到这里,谢鸢越发心虚,态度也非常客气:“抱歉,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刚刚才想起来。你现在还好吧?”
张泰本来憋着满腔怒气,猝不及防被谢鸢这么礼貌对待,一时半儿竟有些不适应,当即就哑了火。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至少过得比你好。我听说你出院以后改了性,整天夹着尾巴做人。我原本还不信,现在一看,没想到是真的。”
“我原本还敬你是条汉子,现在你变成了怂包,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哎哎哎泰哥!”徐康连忙叫住张泰,阻止他继续把话说下去,“相逢即是缘,大家能聚在这里都是缘分,咱们就和和美美的,没必要闹矛盾,是吧?”
张泰扬了扬下巴:“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又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泰哥大气!”徐康拍完马屁,生怕刚才的话激怒谢鸢,连忙转头安抚道,“谢少,您先进去坐会儿,我替您去厕所找王凯,保证立刻把他给带过来。”
谢鸢对全是酒气的包厢充满了抗拒,但徐康都把台阶递过来了,他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堪,于是顺水推舟道:“好,你快去快回。”
徐康很清楚谢鸢以前的脾气,一直提心吊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非但没有任何不满,还语气温和地答应了下来,由不得松了口气。
哪怕再不喜欢酒气,谢鸢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包厢,找了个沙发的角落坐下。他跟这些人以前是酒肉朋友,现在确实没什么话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