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目视着前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好奇,只想着尽快见到马千乘,问一问当日具体的情况。
狱卒直接把三人引到了审讯室。
刚一进门,秦良玉便看到了瘫坐在椅子上的马千乘。
秦良玉大步上前,上下打量。
马千乘头发凌乱,衣服松散,好在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上也干裂起皮。
秦良玉暂时放下心来,蹲下身,轻声喊道:“君锡?”
马千乘竟毫无反应。
秦良玉抬手又晃了晃他,再次喊道:“君锡!”
马千乘的睫毛轻轻地动了动,慢慢睁开眼,却看不清眼前的人。
“君锡,你感觉身体怎么样?”秦良玉问。
马千乘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轻咳了一声,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秦良玉皱了皱眉,轻轻顺了顺他的背,又抬手放到他的额上,手心一片滚烫。
高烧,咳嗽,在这样的环境下,小病也能养成大病来。
邱乘云立马递上一杯温水,秦良玉接过喂马千乘喝了下去。
可没一会儿,喝进去的水却又立刻吐了出来,水中的红色不知是砖上的血渍,还是他吐出来的。
马千乘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刺耳的咿咿呀呀声。
不等秦良玉开口,邱乘云立马问一旁候着的狱卒:
“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他刚进来时就一直趴在那儿,每日送的饭也都能吃点。”狱卒立马躬着身解释。
“谁抓进来的?”邱乘云问。
狱卒望着邱乘云,眨了眨眼,心领神会般地道:
“那人小的也不认识,不过和您穿着差不多的衣服,还交代不能让任何人探视。”
邱乘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
“是不是一个姓李的大人?”
“是。”狱卒立马道。
邱乘云转身对秦良玉道:
“秦夫人,土司大人这事不归我管,应该是李大人把他抓进来的,李大人如今正得宫里的那位宠,我也不敢得罪。”
秦良玉望着马千乘皱了皱眉,他如今的身体,别说治罪了,便是无罪,在这狱中再待上一段时间,怕也要性命不保了。
尤其如今正值盛夏,狱中格外得闷热湿冷。
邱乘云注意着秦良玉的神色,立马提议道:
“李大人现在应该去了成都,这样,我立马怕人去找他,另外再给土司大人安排一间宽敞舒适的牢房,你们每日可以送药送饭进来,如何?”
“只能先这样了。”秦良玉点了点头。
一边的狱卒立马安排。
马千乘喝完药睡下后,三人这才从牢房里离开。
邱乘云把秦良玉和张宁送走后,又折返回牢房。
盯着马千乘,眯了眯眼,满眼的毒辣。
“大人,真要让他们每日来探监?”狱卒小心地问道。
“探,再不探探,以后怕是就没机会了。”邱乘云狞笑道。
此后,秦良玉每日都来看望马千乘。
邱乘云也如他所说,派人去找李进忠。
眼见着马千乘身体渐好,李进忠也快赶回来。
邱乘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当天夜里,带着几人悄悄地来到狱中。
次日,李进忠赶回,秦良玉、张宁、秦邦屏等人早已在邱乘云府上等着。
秦良玉昨日见马千乘的身体渐好,她想着今日应该能把误会说清楚,便是他们想要些银钱,她也备足了带过来。
总归,今日肯定能把马千乘带回去,便没再去狱中。
李进忠来的路上,听说又有人来赎人,立马兴致勃勃地赶回。
被他抓进狱中的人,大多是豪绅富商,每次来赎人,他都能大赚一笔。
殊不知,这次却是被他人当成了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