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汤是店里的招牌,阿姐尝尝看。”
“好。”秦良斯端起鸡汤,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放入口中。
秦良玉也盛了一碗,端起碗,吹了吹碗边,三两口便喝完了。
“味道真鲜。”秦良玉眯着眼,一脸的满足。
“慢些喝,小心烫。”秦良斯道。
“没事没事。”秦良玉又端起米饭,开始大快朵颐。
没多会儿,桌上的菜就少了大半。
秦良玉擦了擦嘴,起身道:
“阿姐,我去一趟茅房。”
“嗯。”秦良斯点头应道。
秦良玉走下楼,把账结了,直接离开了酒楼。
秦良斯吃完饭,又喝了杯茶,不见秦良玉回来,便去找她。
但茅房里却空无一人。
秦良斯问了酒楼小二,才知秦良玉早已离开。
秦良斯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立马往秦府赶去。
刚到府门口,便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秦邦屏。
“阿姐,出了什么事了?”秦邦屏见秦良斯神色不对,忙问道。
“先进去再说。”秦良斯道。
两人边走边说,秦良斯把他走后,和秦良玉出去、遇上登徒子、跟随衙役,以及去酒楼吃饭的事都说了一遍。
根据秦良斯的描述,秦邦屏大致确定了他们遇到的登徒子,道:
“那人应该是随税监同来的孙良卿,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孙暹的侄子,历来喜欢去各地搜刮些零花钱,只要不是太过分,上面的人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只是想要些银子还好。”秦良斯松了一口气。
县衙门口。
秦良玉一身红衣,戴着面纱,站在府门前。
她从酒楼出来后,快速跑回了家,赶在衙役们上门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路引着他们,跑遍了城里所有的街道,才慢悠悠地往县衙门口走来。
她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那四个衙役才互相搀扶着,连拖带拉地出现。
四个衙役看到秦良玉,却没有立刻上前捉拿,一个个全瘫在地上,脸色通红,喘着粗气。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在耍他们玩儿呢。
“起来!一个个毫无形象,朝廷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秦良玉走到四人面前,踢了踢其中一人的腿,神情严肃。
此时她全然不像是一个被衙役追捕的人,反倒像是衙役的上司。
“姑奶奶,您可别再跑了,再跑下去我们兄弟几个的老命全得搁这儿了。您随我们去孙公子面前诚心道个歉,再孝敬点儿,就没事了。”
被踢的那个衙役毫无脾气,反而给秦良玉出了个主意。
他们谁不知道这些朝中来的大人们的目的?
忠州虽然是个小地方,但也不乏底蕴丰厚之家。
秦良玉身上的衣服,华贵秀美,至少抵得过他们半年的俸禄,非普通百姓能穿得起,家中定不缺钱。
她若真是秦家幼女,秦家是忠州有名的望族,秦葵和县衙里的大人们都能说得上话,便是孙公子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这对她,对他们是两全之策。
“孙公子?哪个孙公子?”秦良玉问。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听胡大人的吩咐,保护孙公子的安全。”衙役道。
“都起来,随我去见你们的胡大人。”秦良玉又道。
几人相视一眼,忙爬起来,带着秦良玉进了县衙。
“哎呦喂,疼死我了。”
几人刚走到县衙院中,便听到正堂里传来的哀嚎声。
“胡平表,今日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这就是你管辖内的人?”
孙良卿骂骂咧咧,一会儿嗷叫几声,一会儿又训上几声:
“不由分说就打人,若是舅舅来了,她也这么打,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是是是,孙公子消消气,下官一定给孙公子把人抓来。”一向作威作福的胡判官,正躬着腰,一脸的赔笑。
“不用派人去抓,我来了。”
秦良玉抬步迈进县衙正堂,仰头望着堂内挂着的‘明镜高悬’牌匾,再看一坐一站的两人,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就是她!快!快!抓起来!”
孙良卿两眼青黑,只露出一条小缝,看不清来人,但声音他却不会记错,立马抬手指着秦良玉,尖声道。
秦良玉虽戴着面纱,但胡平表却认出了她,只是有些错愕。
秦家的千金怎会是孙良卿口中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刁民?
“胡平表!”孙良卿见无人动作,猛得站起身,怒道。
结果起得太猛,两眼一黑,又跌回了椅子上。
“先带下去。”胡平表对门外的衙役招了招手。
衙役走到秦良玉的面前,不敢压她,反而对她摆了个‘请’的动作。
秦良玉眯着眼望了胡平表一眼,才转身随衙役离开。
胡平表被秦良玉看得脸色一红,羞愧地低下头,却也无法。
他不敢得罪孙良卿,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她。
秦良玉跟着衙役,坦然地进了县衙牢房,依旧带着面纱,也无人敢让她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