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宋修远不解的问道:“不知许爱卿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朕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启奏皇上,微臣状告二殿下滥用私刑,昨日险些要了小女的性命,小女胆小受到了惊吓彻夜噩梦连连,恳请陛下为老臣讨一个说法。”许征说完,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许楠伊的话,他终究还是没有听进去。
皇上眼神变得冷峻,开口问道:“辙儿,可有此事啊?”
二皇子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征,立即站出来,面不改色道:“回父皇,确有此事,昨日儿臣在调查惠州的案子,误将许小姐当成了刺客失手伤了她,此事儿臣定会好好补偿许小姐,给父皇和许丞相一个满意的答复。”
“二殿下这理由太过牵强,微臣不服。”
许征知道女儿是被他的人掳走的,然若将实情道出,恐有损女儿名节,一闺阁女子遭贼人劫持,此等舆论实难承受,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宋辙正是吃准了他这一点。
大皇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两日前遭到刺客追杀,幸好许小姐路过并及时为儿臣挡了一剑,儿臣才侥幸躲过一劫,若非许小姐仗义相救,儿臣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宋毅当然明白这个好弟弟并不是失手伤了许小姐,而是因为许小姐救了他,二弟心怀愤恨出手报复罢了。
那他今日就要为许小姐讨个公道。
大皇子说完,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昨日夜里,大臣们也都听到风声说大皇子遇刺了,没想到还和二皇子扯上了关系。
而在此之前,双方因为政见不合,曾多次在朝堂上斗的眼红脖子粗,还闹得满城皆知。
接连发生的种种,朝堂重臣们纷纷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让人不得不怀疑行刺的事真的与二皇子脱不了关系。
众人不解,按理说在这个时候,二皇子理应避嫌才是。
为何大皇子刚被人从险境中救下,次日二皇子就失手伤了那位救命恩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二皇子这是故意为之。
可他这一举动也太过于明显了。
刺杀事件发生后,即使二皇子没有动作,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的,但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一切不可轻易的下定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兄弟之争了,还牵扯到了整个朝局的稳定,毕竟现在大皇子是储君之位的热门人选。
朝臣们面面相觑。
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各自形成的一派,其他重臣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谁都不敢在公开场合表明立场。
他们都怕宋辙。
皇上见状越发不满,他本就子嗣不丰,最为忌惮的便是手足相残,愤怒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皇子依旧冷静道:“回父皇,兄长被刺杀一事儿臣并不知情,不过儿臣定会竭尽全力搜查刺客的下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皇上太了解他这个儿子了,很擅长诡辩,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推得干净。”
二皇子继续道:“父皇,儿臣知道兄长被行刺或稍有个闪失,众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儿臣,不过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竭尽全力找出证据来证明儿臣的清白。”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大皇子遇刺的当晚,二皇子恰好在皇宫陪着皇上下棋,倘若大皇子没有活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殿之上,紧张的气氛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皇上端坐于龙椅之上,眉间一片威严,大儿子被刺杀一事本就让他震怒,而他又出手伤了肱股之臣的女儿,更是令他不满。
皇上的声音低沉:“兵部尚书年事已高,理当给后生一些机会了。”
又继续对着宋辙道:“朕限你三日之内抓出刺客,你什么时候取得丞相和许小姐的谅解,什么时候再回来上朝。”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二皇子身子一僵,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微微垂下眼帘,掩去那抹不易察觉的嘲讽:“儿臣遵旨。”
兵部尚书虽未明着站队,可暗中确是偏向二皇子这边的,如今皇上以“换人”作为威胁,显然是对他们不满要动摇二皇子的根基,倘若二皇子真的失去了兵部的支持,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宋辙怎会不知,这是父皇在敲打他。
他现在还不是储君,储君之位的风向更多倾向于大皇子,在外人看来,宋辙为了谋取一席之地却将自己深深地陷入了一场危局。
二皇子刚走出宫门,贴身侍卫刘风便询问道:“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宋辙却没有立刻接话,只是冷冷地望着宫墙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冷笑了一声,低声道:“父皇倒是好手段,轻而易举就将儿臣逼入绝境,那就让他好好看看儿臣是如何破局的,既然他如此着急,那儿臣理应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才是。”
这些话既像是对刘风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他知道,如今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但他绝对不会认输。
“一切都在意料中,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京城的风雨,在他走出皇宫的那一刻,变得更加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