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黄光透过门扉印在门板之上,门前出现一道影子,那侍女抬手敲了敲门,躬身行礼。
“家主。”
声音从外面传来略有沉闷,李家主唤了一声,便叫人进来。
婢女打开门,退至一边。她低眸看着地面,在李闲进入屋子之中后,又再次合上门扉。
“邢叔叔。”李闲走近门内,朝邢长老拱手,恭敬地道一声。
被称为邢叔叔的人,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他身着玄色衣衫,头发被发冠束起,他笑着看向李闲,眼尾上挑,眉目间似是有着一份狡黠,但再细看却发现一切都是错觉。
邢长老常说的话便是他是该处在黑暗中的人。
“来了?”邢长老唤道。
李闲并不知道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一声。
李家主将视线转移到李闲身上,他停顿良久,似是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也只是一句,“你一年多没回来,你母亲也想你了。”
邢长老听到这话,转头看向家主,他停顿片刻,最终转过头。没有将他的话打断。
都是屁话。邢长老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
李闲抬头看着李家主,嗯了一声。
随后,他开口说道:“若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邢长老转身走到长椅前,他挥手示意死士退下去,随后,坐到椅子上。
他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李闲,“怎么才来不到一会儿就想回去?莫不是和你父亲生疏了?”
李闲想要说些什么,可眼下说什么也不太合适,所以他就不再说话。
“你有功夫说闲话,不如回去鼓捣你那堆破罐子。”李家主板着脸,盯着邢长老,不满地说道。
他这话显然是刺痛了家主的心。
邢长老没有理会他的话,他继续说道:“那位玥姑娘现在为二皇子做事,过得还不错,过段时间你应该可以见到她。”
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他心中默默吐槽一声。
他抬头看着李闲继续说道:“此次私自出去,我和你父亲很是担心,但谅你也不再和小时候一样,便不想再拘着你。若是可以,常回来看看,李家不是束缚你的枷锁。”
邢长老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出声。
李家主刚想说的话被噎在喉咙里,他转头看着邢长老。
不料,邢长老刚好也看向他,他似是知道家主要说什么,便眯着眼很是认真地说道:“家主,一味的练剑是修不出门道。总得让闲儿出去看看。”
李闲虽然没说话,但眼中却比之前亮了一点。虽然那依旧和他平常的差别不是很大。
李家主揉揉眉心,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外要小心,万不可急躁。还有那位玥姑娘……”他嘱咐道,只是在说到玥时沉默片刻。
他脸色变得难看,但不到片刻就恢复正常。李家主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若是可以,你不要轻易与她打交道,她的心思比你想象的重。”
李闲恭敬地拱手答道:“我明白。”
但他真的听进去与否,便是他的事情。
邢长老心中也叹息一声,他拿起手边的茶杯,将杯中的冷茶饮下,没再开口。
月光照在河水之上,河水反着白色的光,乍一看便觉得似乎是在梦境,再一看却发现只是大梦一场。
树林之中,清风掠过,惊起树叶一片。
魏知易拿着木棍翻着柴火,他抬眸望去,见付湍回来便站起身来,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回来了?”他看向付湍。
付湍抬眸点点头。魏知易看向他怀中抱着的剑,剑已入剑鞘之中,想来也是将那些血迹洗去。
谢京墨抬眼看向付湍,两人对视一眼,他朝付湍点点头,随后拿起刚刚放在旁边的剑,“走吧。”
他说着看向魏知易。
魏知易还没回答,便被谢京墨拉着衣袖拖走。
江程安注意到两人的动作,他目光中流露着些疑惑。他沉默片刻,转头问坐到他旁边的付湍,“他们去干什么?”
付湍拿树枝的手顿住,他将柴火翻了一下,将一些红薯放进火堆里。
“洗剑。”他缓缓说道。
江程安摩挲着下巴,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眼中从迷茫变成恍然大悟。
他终于注意到付湍变得干净的衣服,应该是换了一身,只不过那衣服依旧和先前一模一样。
但是他并没有开口问这件事,他首先问的就是,“你从哪里来的红薯?”
后面可能还要跟一句,会有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