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用手肘单手支撑着桌子,将眼镜拉下来些,眼睛后的眸子极淡,似乎带着属于奸商的狡黠。那中年人一想,十文钱也不贵,就这么求一个脱困之法,倒也合适,于是爽快地付钱。
钱一到手,那青年的眼睛瞬间兴奋起来,他眼疾手快地将那铜板收到袖子里,不打算给人反悔的余地。
“这脱困之法啊……”他刚说这句话,就从嘈杂的脚步声中辨认出一堆熟悉的声音,他反应迅速地将牌匾和工具塞入包袱之中。
中年人见状一下将他抓住,粗犷地声音大声地喊道:“你还没告诉我脱困之法呢!”
青年急着逃跑,也不再装样子,他语速飞快地说道:“你不天天去青楼就是最好的脱困之法!”
青年话音刚落,那中年人便觉得手里一空,他低头看一眼手里,再一抬眼就看到那青年已经出现在百米外。
“醉九番,你又在骗钱!给我站住!”一声吼声自中年人身后传出。
那人身穿官服,不一会儿就先身后的大队一步,窜到离醉九番不远处的地方。
醉九番边跑边大声回道:“官爷,你怎得就逮住我不放!我这哪叫骗,分明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况且我也就要的几文钱而已!”
他这几句狡辩,那青年如何能听进去。
醉九番熟练地拐进小路中,身后的青年依旧紧追不舍,好在他对这一代的路比那官府的人都熟悉,甩开官府的人还是轻轻松松。不过麻烦的是那领头的,追他追了很多次,每次想甩开他比登天还难。
他啧一声,想要回头看一眼,但刚转过头,忽然感觉撞到什么东西。一只手掌直接将他的口鼻捂着,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但都无济于事,他自问自己的武功是不差,可面对那绑架他的人,短时间内却无济于事。
“嗯?人呢?”那穿着官袍的青年环顾四周却未见醉九番的身影,他不死心地在周围找过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兴许是往前面跑去,青年这般想到。随后离开此处。
待到青年走后,暗处被挟持的人不断挣扎,他已经想到待会要如何戳瞎绑架他的人的双眼,然后跑路。直到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于信任,瞬间不再挣扎。
绑架他的某人一看他不再挣扎,移开手掌。
“近来安好?”魏知易笑容满面地挥手询问。
醉九番瞬间反应过来,虽然魏知易易过容,但他还是能通过魏知易的眼睛将他认出。他直接抬手就要挟持魏知易的脖子,他阴森森地说道:“吓我一跳,魏晚竹你要死啊?”
魏知易面不改色地后退一步堪堪躲过,“这不是恰巧来到此处,便想着来看看九番兄你,而且我们刚刚不是正好帮你甩掉那官府的人。”
醉九番满脸都是,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信的人吗?
“最近城里都说外城人杀了大祭司,不会就是你们吧?”他奇怪地看向魏知易身边的人,这人武功极高,如果他没料错,应该是幽州第一人付湍,他也是听说过魏知易以前曾同他一起游历江湖。怎么说呢?反正他知道魏知易几斤几两,杀掉大祭司这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魏知易眯着眼,拿着折扇不断敲着自己的手。
“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他幽幽地说道。
醉九番恍然大悟,“你们这是无处可去?”
他的语气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站在一旁的江程安也是听出来,他抱着行囊,眨眨眼睛,朝魏知易说道:“原来你人缘这么差。”
他刚说完,就被魏知易微笑着踹了一脚,可惜并没有踹到。
醉九番这才注意到在魏知易和付湍身后的江程安,他听说过魏知易在方都的事迹,此刻一脸好奇地看着江程安,问道:“这就是九万岁的弟子?长得好小,九万岁真的就这么放心得将毕生所学教给他?”
魏知易闪过身子,让醉九番走到江程安面前,他看着正在弯腰看江程安的醉九番,说道:“他武功比你高。”
这话算是实话实说。但显然醉九番并不相信,他伸手捏着江程安的脸,十分好奇地捏了捏,江程安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给拍掉。
他现在严重怀疑,魏知易的朋友都是这幅自来熟的样子。付湍除外。
“好凶。”醉九番灿灿地收回手低声嘟哝。这手被打也是应该的。
他退后几步,摸着自己被打的手,说起正事,“晚幽城本身就不怎么欢迎外城人,这次大祭司的死更是直接将民众的排斥给点燃了,也怪不得你们被客栈赶出来。”
江程安抱着双臂,歪头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醉九番摇头晃脑地说道:“这里面的说法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