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易一听这句话,瞬间来了兴致,他饶有兴趣地回眸,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别人十三岁都已经妻妾成群,你却还是个毛头小子。”
江程安差点急得跺脚,如果他是一只猫的话,现在怕是已经上去挠花魏知易的脸,“魏、晚、竹。”
他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冷静下来,他嗤笑一声,同样用夸张的语气回道:“别人二十岁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你却还是个没有道侣的人。”
会心一击。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看谁能伤害过谁。
魏知易觉得自己的心灵此时受到了重创,像是下一秒就会吐上一大口血。
付湍对于这两个幼稚的人颇为嫌弃,他直接向前越过魏知易,拿起腰间藏起来的剑就向前砍去,不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一条路。
他回眸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两人,随后目不转睛地向前走去。
魏知易愣在原地,他回过神来,手渐渐捏紧扇子,他微笑着,背后像是冒起团团火焰,“付湍,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并不像是生气,倒像是下一秒就要掀桌的愤怒。
江程安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若非没有瓜子,他现在怕是已经磕上,“魏晚竹,你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魏知易瞬间冷静下来,他面容恢复平静,拿折扇的那只手再次敲向江程安的脑袋。
江程安预判一般躲过他的手,他还顺手将那魏知易那只作恶多端的手给拍下,“你礼数绝对是被狗吃了。人与人之间要有分寸,我和你不熟。”
除了最后那句不熟是谎话,其他的都是江程安的肺腑之言。
正如魏知易所说的,这里确实是荒废了。杂草已经超过江程安的脚腕,屋前的树早已枯死,却没人将它除去。
它好似在那里站了好多年,见过世事变迁,见过屋空茶凉,也许它也曾茂盛,只是在某一瞬间丢失了生机。
魏知易忽然间就想到了枯木逢春一词,可这次到底是不适合眼前的场景。因为这棵树已经死去很多年。
他缓缓走上前去,将手掌贴到那棵树前,抬头望去,却从那一片片枯叶中望见湛蓝的天。
“这屋估计荒废十多年了。”江程安看着那房子,开口说道。
也不怪他这么说,因为那屋顶与墙壁上全是生命的痕迹。或是筑巢的鸟儿,或是爬满窗户的爬山虎。
付湍静静地看着那屋子,叹息一声,“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地方。”
为什么?因为天灾因为干旱因为官不饶民。背井离乡很痛苦,但为了生计,他们不得不放弃自己所居住的地方。
付湍忽然看向魏知易,他没有出声。魏知易仍旧站在树下。
“走了。”魏知易说道。
他回眸看向付湍,走到他们身边,“我们只是路过,别打扰这间屋子守它的主人。”
魏知易仍旧相信这荒芜只是暂时的。
江程安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他问魏知易,“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能回客栈,也不能出城,那我们去哪?”
魏知易轻笑一声,摇着扇子回道:“我们?去找一个江湖骗子。”
“你不就是江湖骗子吗?”江程安忍不住呛声道。
魏知易欣然接受这个身份,“江湖骗子认识江湖骗子不是很正常吗?”
付湍抱着双臂,实在忍不了两人这番闹腾,“你们真是够了。”
魏知易以前有这么多话吗?付湍不由地反思。
微风吹过山峦,燕子自房顶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它蹦来蹦去,似是为自己再一次筑好的巢而喜悦。杂草在那死树的脚下飘摇,像是依靠着那棵树。
窗前的爬山虎仍旧在攀爬着,为这院中的景色添上一些生机。
他们好似都在等待着这间屋子的主人回归。可那棵死去的树木已经带给它们答案。这间屋子的主人不会回来。
真的不会回来吗?答案谁也不知道。
大街上的小摊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但与那热闹不同的,是离一条巷子不远的一个小桌子。
那桌子不仅短而且还矮,青年坐在它的后面显得这个地方很是狭窄。那人带着一顶黑色的圆帽,与那帽子同色的圆型眼镜遮住他的双眼。据他所说,那是他自制的,只为徒增美观。
桌旁有一牌匾,上面写着“只需二十八文就可知自己的命中注定”。
那字体公正且飘逸,像是引诱着人前来算命。
坐在桌子后面的青年掐指一算,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嘶,若我没料错,你有一妻,只是你那妻略有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