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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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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离忧心生疑惑,他想让贺嘉树看什么画?

然后他真的带她来看了,一棵树。

冉离忧:“……”

暗示贺嘉树是植物人吗?有点意思。

但是,抛开别的不谈,这的确是一幅看起来很有水平的画作,彰显作者的绘画功底。

画面上,一棵生长得极为茂盛的榕树,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叶片争先恐后地从枝头冒出来,每一片叶子都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看到这幅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冉秩问道。

“……很漂亮,很茂盛。”冉离忧讷讷道。

“没错,像是一棵树该有的状态。”冉秩笑了笑,“我想,你一定听说过亚里士多德吧。”

冉离忧故作高深地点点头,不想被眼前这个人看扁。

况且她也没有不懂装懂,他说的这个人历史课本上有写,是柏拉图的弟子。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好像是这么说的?

而且他还有一个妹妹,叫珍妮玛士多。

“一棵树最好的状态是枝繁叶茂,一个人最好的状态是实现自己的至善……这是他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关于幸福的观点。所谓实现至善,就是成为最好的自己。”

冉秩注视着这幅画,淡淡道。

“很像你的名字,不是吗?”

冉离忧猛地反应过来。

以树喻人,他在告诉贺嘉树自己名字的寓意。

……也不一定,他怎么知道贺嘉树的名字一定是这个意思?可能只是恰好和这幅画所承载的概念比较相近,所以顺便提了一下。

或者,这幅画原本就是为了讨好贺嘉树而作的。

那她现在应该说什么,能不能买下这幅画?别搞笑了。

接下来,冉秩还带她看了好几幅画,有的会详细介绍一下,有的就简单掠过。

但一直没有冉离忧想看的那幅画。

快走完整个展览的时候,她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道:“我记得,去年好像还在别的画展上看到过一幅叫《离忧》的画作,当时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冉秩的表情有些惊讶,“那幅画并不怎么出名,没想到你会记得……说来也巧,爱妻十分中意,就挂在家中显眼处了。此次没在现场展出,的确有些可惜。”

“……”

“为什么对那幅画感兴趣?”

“我有一个同学,她的名字就叫离忧,而且碰巧也姓冉。”

冉离忧以自己最大的努力,面不改色地说完了这句话。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一直在抖。

直接跟冉秩爆了。

听到这句话,冉秩好像恍惚了一下。

“……那真是巧了。”

“她们家是单亲家庭,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去哪了。”

“……”

“那天和她一起看展的时候,她问我,这幅画,会不会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她语气里故意带上了轻松和天真的意味。

白炽灯下,冉秩的脸显得有些缺乏血色。

“……你在讲什么有趣的故事吗?”他微笑着回复道,但这个笑容似乎有些勉强。

“你觉得是故事吗?”冉离忧以同样的语气反问道。

空气沉寂了一会。

“……我觉得,我应该不认识你所说的那位朋友。”

无论冉秩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这应该就是他最后的回答了。

如果冉离忧想,她可以找到一大把证明自己和冉秩是父女的证据,例如亲子鉴定,又例如曾经的全家福,肯定有,只不过被白卉藏起来了,说不定还会有白卉和冉秩作废的结婚证明。

可是,如果冉秩并不想承认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把她和她的疑惑永远拒之门外,她又有什么办法?

……

从美术馆出来,门口的白沙和水池反射着阳光,晃得冉离忧眼睛疼。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有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她想错了,一切都只是她的主观臆测?

“那……嘉树,我就送你到这里。”送她出来的冉秩站在她身后道。

“……谢谢冉叔叔,画展很精彩。”冉离忧浑浑噩噩道。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我有一个故事想告诉你。”

冉离忧有些诧异地回过头,迎接她的是冉秩淡淡的微笑。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那幅画,下周六的下午三点,可以来我家喝茶。”他道。

“我会一直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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