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县衙前楼,后院竟别有洞天,院中摆设着许多武器架子,上面是琳琅满目的兵器,许多侍卫正在切磋,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见有人来,纷纷收起了手中的兵刃,注视着她们。
沈九她们哪里见识过这般阵仗,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脚步飞快,只有沈瑜白仰起头,环视四周,蹙眉。
前堂的门是开着的,走近便看到了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白月吟,沈瑜白也知晓她的身份。
白月吟见她来,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想要迎上前,又怕吓到她,克制住了心中的激动。
沈瑜白一进门,就弯膝跪下。
“别……”白月吟终是上前扶起了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你不必下跪,坐下吧。”
突如其来的善意让沈瑜白更加谨慎了起来,假意恭维道:“您身份尊贵,于礼不合,草民该跪的。”
白月吟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女儿倒是像极了她的娘亲,熟悉的倔强就像是沈清钰站在眼前似的。
“你有何事?”
沈瑜白重重跪在地上,严色道:“草民要状告和阳镇官差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将我伙计沈一打致重伤,现在还未醒,只因为索要银钱!”
白月吟皱眉,沉吟片刻,开口道:“白驹,今日黄昏,我要看到那涉事官员跪在我面前。”
“是!”
白驹闪身出去,沈瑜白仍旧忐忑问道:“大人,这和阳镇坐马车少说也要一天来回,今日怕是……”
白月吟摆手打断了她的顾虑,笑说:“莫要担心,今日我定然还你公道。”
沈瑜白只好沉默下来,忍不住回头看去,院中的侍卫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了,不由心中一惊。
白月吟的视线始终都在她身上,爱女心切,竟伸出手捧起了她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这头发是怎么了?用饭了吗?我命人备一些热水,洗一洗,吃点东西可好?”
沈瑜白受宠若惊,猛的缩回手,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婉拒:“多谢大人好意,草民最近醉心于研究,所以有些不修边幅了,并无大碍,也不饿。”
白月吟知道自己吓到了她,连忙正了正神色:“是吗?那便好,爱民如爱子,本王也是心急了。”
沈瑜白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便不再说话。
白月吟将她扶起,还命人送来了茶水和糕点。
“这些年……过的好吗?”
沈瑜白一怔,懵懂的看着她,不知如何作答。
白月吟耐着性子,笑的温和:“听闻你在沈家吃了不少苦,还能自学医术,在危难之际救民于水火,实乃大义。”
沈瑜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自强不息才能在深渊中存活,我并不觉得苦,反而因祸得福的多。”
白月吟来了兴致,道:“不如与我说说?”
和阳镇县衙后院。
几个官差正在喝酒玩骰子,好不痛快。
“大大大!妈的!又是小!”
“喝喝喝喝喝!”
“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了一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一把扯住了其中一个女人的袖子。
“娄姐,出事了!县令要您现在过去!”
“谁啊?”娄万元不耐烦的一甩胳膊,砸吧着嘴:“我姑姑找我什么事啊,老娘这把玩的正大着呢!”
“您快跟我走吧,真出事了!”
娄万元终于舍得将筛盅放下,不紧不慢的跟着那个捕快走了,刚踏进县衙后院,便听到了姑姑娄清官的怒骂声。
她双腿一软,扯住了身边的捕快。
“什么事啊,姑姑气成这般?”
那捕快面露难色,结结巴巴的说:“有……有……好几个上头的人来了,点名说找你,看县令的样子,很是怕她们的样子,估计事不小。”
娄万元快步走了过去,临进去前,特意整理了一下衣物,这才笑嘻嘻的推门。
(啪!)
人还没进去,一个杯子便在脚边炸开了,好在她躲得快,要不然就砸身上了,她面色稍显不悦,又转瞬换成了谄媚的笑容。
“姑姑,这是谁气着你了?告诉侄女,我这就去收拾她!”
娄清官怒气冲天回头瞪着她,几个跨步上前,薅住了她的衣襟:“看你干的好事!我跟没跟你说过,你要钱也要看主人的!这回你我都完了!”
“姑姑……姑姑,这是何意啊?”
娄万元也吓傻了,颤颤巍巍的握住了娄清官的手腕:“这几日,我也没惹事啊,我一直在跟姐妹们玩骰子喝酒呢啊。”
“你……”
“娄大人,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