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瑜白伸了个懒腰,收拾好自己的家当,准备离开。
沈清钰着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瑜白抬眸,道:“拒绝啊,不明显吗?非要直接用嘴说啊,那行,我拒绝,我对沈家没有一点留恋,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说什么!”
沈清钰愠怒的看着她,声音拔高了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想要坐,怎么你就无欲无求!不要不知好歹!”
沈瑜白停下动作,探究的看着她:“是吗?你想坐吗?你又有几分是自愿的呢?”
沈清钰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竟不知如何回答,直击灵魂的质问,好似在寒冬戳破薄薄纸窗的风刹那间就凉薄了心。
沈瑜白见她语塞,也不好意思欺负病人。
“你是沈家的主母,在这个位置坐了二十几年,冷暖自知,想来你年轻时想要的也不是这个,所以,你应当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若是不知道,我告诉你。”
沈瑜白从未有过的认真,笃定。
“我要在这世间,一世一双人,与相爱之人相伴,玩乐山水间,一日三餐时而拌嘴吵闹,或许我们会拥有一个孩子,却不会分散彼此陈酿在心中的爱意,而不是,困在这看似华丽的牢笼,将自己囚禁,直到躺在所谓的权利中死去。”
沈清钰听罢,只失神了片刻,便兀自笑了起来。
“可笑稚子。”沈清钰看着她,眼神中只有悲凉:“或许你说的对,可走在世间,无权无势,你躲的掉纷争?想要你死的人远比要你活的人要多,你如何抗争?你别告诉我这浅显的道理你不懂?”
沈瑜白点点头,又摇头,笑道:“你说的对,我们都没错,只是你没得选,可我还年轻,可以选,就这点差别。”
她转身就走。
“沈瑜白!你选错了!”
沈瑜白没有回头,挥挥手:“谁知道呢。”
这条路没有尽头,世间的所有路都没有尽头,你选了,不管是那一条路都注定会有黑暗,成功也好,失败也罢,你的人生都不在别人口中,若是在你手中最好,若是不在,人间走一趟何必较真呢。
回到灵药斋,沈瑜白对在沈家的事情只字未提,投身进瘟疫的治疗中,从一座城,转移到另一坐城,她在做让自己不后悔的事情。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瘟疫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只是这场无声的战役中死去的人们,却没能等到花开的那日。
为了阻断病毒,那些人甚至连尸首都没能留下,大火燃烧的那日,沈瑜白站在山顶,看着熊熊火焰,满天的黑雾中怎么会有哀嚎呢,天地是否能听到悲鸣,是否真的会有神明怜惜。
她将亲手做好的鲜花,扔向山谷,默默祭奠着那些亡魂。
苏满梨挽住她的手臂,希望自己可以分担她的哀伤。
“梨儿,你说,她们回去哪里?”
“或许,是一个没有痛苦的世间吧。”
日月乾坤人们的生活渐渐回归正常,街道上再次热闹了起来,看吧,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
只是最近,回春堂不怎么太平,马芬芳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找上门来,要郑幽千负责。
整日像个跟屁虫,在郑幽千后面碎碎念,像个被抛弃的怨妇,甚至连郑秋桑都没有逃的掉。
“千千~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千千~说话要算数啊~”
“千千~千千~千千~”
“郑幽千!”
郑幽千被烦的没办法了,只能拽着她来到了没人的地方。
“马芬芳,你要做什么!”
马芬芳理直气壮的梗这脖子:“你说过,你要嫁给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郑幽千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道:“马芬芳,你有没有想过,郑家就我一个独女,你也是马家的独苗,郑家是需要入赘的,你让你母亲和娘亲怎么办,这些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要一脑门子热就什么都不管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马芬芳猛的站起身,来到她的面前,盯着她。
郑幽千被她盯得心里毛毛的。
“就因为这?”
“嗯?”
郑幽千不明所以,马芬芳撇撇嘴:“那咋了?”
“哈?”
“我祖奶奶就是入赘的,我奶奶也是啊,就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