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平的卧室挤下了七个人。

麻烦来了，撤退——

这是我的第一判断。

我早就学会了审时度势，我要是能做到一打四，拳打蝙蝠侠，脚踢罗宾，撂倒夜翼，锤死红罗宾，我还至于在哥谭给猫头鹰法庭打工？我早就踹掉雷宵古上位，三年内带领刺客联盟征服世界了，我有信心比拿破仑干得好。

现在呢？

一个女装提摩西就足以浇灭我的气势了。

我极力不把注意分给红罗宾，他显然没办法当着检察官的面现场换装，此时只能揪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裙子下摆，有些郁闷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看就不是自愿来的。

我不得不直面蝙蝠侠和罗宾——

不，是布鲁斯和达米安。

可以说，我现在会在这里干活，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布鲁斯。而达米安，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是我不知如何相处的人。我们之间的复杂纠葛令我内心拒绝和他们开诚布公地对话，现在却一下子全碰上了，还是在我的工作场合。

杰森没参加他们的逮捕行动，他依旧明智地停留在我能容忍的范围内，我从不指望他背叛蝙蝠侠。

至于迪克·格雷森，我真心实意地建议他和利爪滚一边去清点家谱，两只完全没搞明白情况的蠢鸟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

“法庭判你死刑！”利爪不负众望地说出了那句在我听来有点累赘的台词，即便面对一屋子的义警，尽职尽责的法庭走狗依旧把目标放在第一位。

“嘿，这可不行。”夜翼耍着他的卡里棍，蓝光电弧一闪而过，他彬彬有礼地询问这套公寓的主人，“哥谭没有死刑，对吧？”

“什么鬼！你们是怎么——”

吉尔·科尔森*，也是哥谭地方检察官，他被突然出现的蒙面义警吓了一大跳。谁也不想在这个时间段被蝙蝠怪胎找上门，他没注意到怀里的女人什么时候溜下了床，但看见了蝙蝠侠和利爪对峙。

这位没搞清状况的法庭议员先入为主地将义警们看作敌人，这一定是法庭和蝙蝠侠之间的交锋，而利爪是来保护他的。

他冷静下来，理直气壮地谴责道：“你们擅闯私人住宅，我要起诉你们！”

“我以为你能聪明点儿……”我看向科尔森，也不知道这蠢货到底多久没关注法庭动向了，我还以为这两天死的人能给他点警示呢。

利爪蠢蠢欲动。

“停下。”蝙蝠侠紧盯着两名利爪——不，其中有一个是他的儿子。

他能看得出来，做行动主导的是他儿子，瑟伦。

在小丑出现之前，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分享每日所得，并不熟悉的父子用笨拙的方式互相熟悉，而不该是现在这样……蝙蝠侠和利爪。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蝙蝠侠嗓音低沉且冷酷。

原本他不说话，我还能当他不存在，他一说话，我心头就冒起无名怒火，甚至还有些无处发泄的憋闷。

“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快被气笑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他妈不知道为什么我像只狗一样被碾来碾去！

我从没把杀死小丑这件事放在心上，为了不和布鲁斯发生冲突，我自愿离开哥谭。这次返回哥谭也只是因为布鲁斯失踪，我为了调查猫头鹰法庭，而后才有了现在这份工作。

不谈感情，只论工作，是蝙蝠侠在碍我的事！

“法庭之声说得对，你们能做的确实有限。”我讥诮地望着蝙蝠侠，“吉尔·科尔森，你要不要问问收买这个蠢货需要多少钱？”

“什么？”突然被点名的科尔森下意识看向我。

“一万美金一个月。”我报出数字，“这个价格我还不够我干一单的，但能换得你们的正义使者对某些特殊案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蝙蝠侠唇线抿得笔直，看不出情绪。

他们当然查到了。

蝙蝠侠先是发现黑门监狱的几个重刑犯只被拘留了几天，最后却被宣判无罪释放，相比之下，老实在监狱服刑的企鹅人就成了突破口。他们去找了企鹅人，企鹅人对此讳莫如深，压根不敢说什么，只是暗示司法系统有猫头鹰法庭安插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