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倒了一碗粥,放在梅君兰身前的案几上:“吃点东西再写。”没给梅君兰拒绝的机会,江朔直接把他手里的笔抢了,搁在笔山上。.
“厄洛斯?”储伯宴翻开词典疑惑道。
“你认识此人?”
“洋人信教,教会的权利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厄洛斯是他们的教皇。我没亲眼见过,但到是有一副他的画像,金色带卷的长发,还有碧绿色的眼睛。若这本词典真的是教皇所作,那就意义非凡了。”
“那岂不是他们的教皇就像皇帝似的。”周驰弋率先打破了一时的寂静。
“教皇无兵权。”
“但他有诸多教徒。”
“储公子,洋人的国度如何?”梅君兰问道。
储伯宴意外的看向这位瘦弱的男子,“不如我大周,街市脏污,民众好斗,算不上是个好去处,但他们的钱倒是好赚。不过嘛,各花入各眼。”
“侯爷,总督,中丞,储伯宴此次深夜叨扰,是有一则消息,但真假我不能保证。我回程之前,海外诸邦大肆征兵,往年虽然各国之间征伐不断,但这次,他们不仅征兵还在打造战船,搜捕东方商人,说来惭愧,我也算是逃出海的。”
“不战则已,战必胜。”
夜已深,江朔让承祐送两位储公子回府邸。梅君兰低头整理文稿不语,难道真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吗?
“云七,你立刻南下将此事包括你们被软禁的事情告诉燕王。燕九你在这里校勘词典,明日午前送到我帐中。”这一夜苏旭的帅帐中也是灯火通明。
三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笼罩在大周之上的那张网,仿佛露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苏旭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大周全境的舆图,上面有上百处朱笔圈点的批注。“此前派出去查大烟的锦衣卫已悉数回来,这是他们带回来的各处烟馆和据点。”
那密密麻麻的红点,看的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一起端了?”
“不能打草惊蛇。此事牵连甚广,朝中涉案人员不在少数。如今群狼环伺,若是逼的他们狗急跳墙,就太棘手了。”
“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周驰弋问。
“狄戎的刀。若是阙西北疆放道口子,胡人南下,大军过境,一举肃清。”苏旭一言石破天惊,险之又险。
“这太险了,况且沿途这么多百姓。稍有不慎……”
“我们谋的是不是一朝一代,是我中原汉族的存亡。”苏旭看着舆图,目光勾勒着大周的每一寸土地。他不是忠君者,苏家历经历了从始皇一统天下到今数十个朝代,朝代更迭与百姓而言,只要能安居乐业谁做皇帝都一样。“那些抽了大烟的人什么样你们不是没看见,端了?端的完吗,端了这处,其他地方的不会收到消息跑?平阳的烟馆,是储季野挨了一刀换的。荆楚呢?要燕王去挨一刀?那健南,榆华,临安,谁去?一次又一次幕后的人不会生疑?”
“锦衣卫抓人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