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把带来的另外一碗面给她,“有些坨了。”
余余接过面,坐在旁边小口吃着,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屋顶,师姐和宁前辈都笑的很开心,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大方、坦然,倒是没一点暧昧的气氛。
她再回头看时也,眼里溺着温柔,只看着师姐,这眼神她从未见过,心里有些艳羡,不由得小声的问:“时公子,你喜欢师姐吗?”
“不知道。”时也回答的坦然,没有一点犹豫,“我也在疑惑。”
“啊?”
余余惊诧,喜不喜欢自己不知道吗?
时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说道,“端着碗回屋吃吧。”
远处有一双眼睛都要把他看穿了,偏偏小姑娘浑然不觉,独留他受苦。
“好的。”余余倒也乖顺,端着碗起身行礼后离开,远处的那道视线才消失。
少男少女,心照不宣的爱意可真有意思。
夜深人静,脚步声阵阵,宁诽和周漫手忙脚乱的离开下屋顶。
宁诽从后绕回了家,周漫着急中一抬头看见了时也,微微一怔,“你在这做什么?”
时也:“等你吃面呢。”
周漫垫脚看了看他边上的空碗,背着手走近,阴阳怪气的问,“怎么你这个面是叫空气面吗?”
时也瞅着屋顶说,“看你聊的开心想来是不饿,我就给吃了。”
周漫听出了几分委屈,“啧”了一声,想起来是她叫人家买的面,自己跑了回来把他忘脑后了,自认理亏,赔着笑脸,“我明日请你。”
那边左钥回来,见到他们忙收回眼神,做贼似的沿着边缘走,走的小心翼翼不出声,甚至不惜用灵力噤声。
周漫和时也也如他所愿,装作没看到。
时也一手撑着石桌,一手把玩落花,“又是故友?”
周漫拂袖坐下,试了试茶壶还温热,抬手倒了杯茶醒酒,不紧不慢的反问,“又试探呢?”
“是关心。”
他声音温柔,说的坦然,周漫猝不及防,心被撩拨了一下。
晚风微凉,花瓣簌簌而落,他们淋了一场花雨。
风停,石桌铺满了花,她的茶也成了花茶,看着眼前人的变化,她瞪大了眼,“你脸红什么!”
这不该是她的戏份吗?
时也垂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生硬的转移话题,“不是说晚上要哭的话,狗叫猫叫给我听吗?”
周漫脸和脖子瞬间降温,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的瞪着他。
“不用叫了,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虽然周漫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嘴快问出来了,“问什么?问我喜不喜欢你?”
四目相对,气氛又怪异起来。
周漫握着杯子指骨泛白,心里求着这小子别真给答出来了,想了想还是逃最稳妥,结果灵线缠身,她动弹不得,被迫听着他清楚的问:“你抱宁诽和抱我一样吗?”
“你有病啊!”
周漫破口骂了出来,时也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点不按常理出牌,也怪她嘴快,不小心招惹了。
“你也听文姑娘说了,我的病她都治不了,确实是有病且病得不轻。”时也答得很坦然,那双眼睛在微弱的烛光下也显得亮堂,他突然站起身来,手中的灵线束缚着周漫也起身,“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不用你以身相许,也不用你当牛做马,抱我一下就行。”
周漫:“……!?”
这小子吃错药了吧?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
“求一个答案。”
说着,周漫身上的灵线松散开,她本来想跑,但时也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居然一步都挪不动了,那双眼睛像清潭,可见其底的坦荡和温柔,还有一丝卑微的祈求。
这眼神怎么像要肉的小狗。
想着她忍俊不禁,故意逗他,“那你狗叫一声,我就当抱……”
“汪。”
周漫没来得及嘲讽,下一秒人就被拽进了怀里,不是温暖柔和的怀抱,冰冷且僵硬,不过一瞬怀抱就离开了。
这突如其来、蜻蜓点水的拥抱把周漫弄的一头雾水,脑子混乱了半晌,最后才闷声问,“答案有了吗?”
时也:“半个。”
“啊?”
什么叫半个?周漫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不甘心又回来拽着他衣领凑了上去,咫尺之距,呼吸交缠。
“时也,你再敢把老子当替身,我剁了你!”
说完将人推开,气势汹汹的离开。
时也挠了挠脸,弯腰笑了又笑。
——
“嘿嘿。”
左钥看旁边的人傻笑,肩膀撞了撞他,把他手里一口没动的鸡腿拿下来,说道,“不勉强吃。”
宁诽擦着手问,“那时也什么来头?”
“不知道,睡觉吧。”
他们刚看了一场情感纠葛的大戏,左钥虽然好奇但不如宁诽感兴趣。
宁诽:“你打听一下,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左钥:“我也觉得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我明天再打听,快睡吧你,一天天的爱折腾。”
宁诽盖上被子,左钥马上到门口了又听他问,“你觉得他们俩配不配?”
左钥咬牙切齿:“管你什么事,那是人家的事。”
他几步回来,盖着他眼睛,过了片刻准备离开时,又见他睁大眼睛,“三哥,我想了想还是不够,把城西的几家铺子也给他们吧,他们若是不会打理,我请掌柜帮忙,至少三代衣食无忧才好,还有……”
他喋喋不休,左钥长叹一口气,干脆坐在地上听他说,看来今晚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