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逸把婚礼相册合上,翻另外一本相册。
顺序正确。
杨清逸又弯唇笑起来。
她带了相机。
还真是百密一疏。
居然忘记检查相机了。
“哈哈哈哈哈。”杨清逸温柔平和的表情随着这个笑变得冷历,狰狞。
给机会就跑?
真敢跑?
爱是吗?
他爱景和,景和不爱他?
和他讲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都是骗他的?
知道他受用所以故意说的?
哦,知道他爱她,知道他会受用,所以故意说的?
所以是仗着他爱她,索取得肆无忌惮,脱逃得毫不犹豫?
杨清逸打开婚礼相册,将照片尽数取出,重新将它们放进正确的位置。
她错了。
他才是规则和秩序的创建者,评判权在他手里。
她只能顺应,无权反抗。
杨清逸起身回房间。
楚白这几天上交的录音都没什么问题。
所以他也被收买了。
惦记上了他的妻子和他的钱,还想把他的孩子据为己有?
杨清逸抬起那个宋代瓷瓶,正欲放到紧挨着矮柜的饰品展示柜上,又看了它一眼。
不能让人带走的没用东西。
杨清逸面无表情地松开手,瓷瓶掉到地上,哐啷啷碎了一地。
又把盖在矮柜上的防尘盖布扔到地上,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柜顶边缘,很快按到一个按钮,柜顶便被揭起,上着锁的柜门也整块脱落。
没拿美钞和金条。
行。
杨清逸从最底下那层揪出来一个鼓囊囊的布袋,把里面的房本和存折、卡包倒在地上。
也没拿。
连用她名字开了户的存折都没带,那他后面陆续又存了几笔钱进去是起了什么作用?
哦,逃跑的决心已经强烈到连最爱的钱都愿意舍弃了。
那她打算靠什么生活?
他临出发前塞给她的那一万块现金?还是要挺着肚子,又去什么厂里打工。
还是。
杨清逸瞳孔骤然一缩,周身不自觉开始发抖。
还是,从楚白那儿骗到了钱?
哦,不要一个爱她的丈夫婚内给她的钱,却要从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色狼手里骗来的钱?
不识货。
他还以为她包藏了多么大的野心,做好被她杀掉抢占他权力和资源的准备,给她优质资产,为她腾出私人空间,放任她折腾了,没想到看到空子的第一反应是逃跑,还只敢拿一点骗来的钱。
好不识货。
“哈哈哈哈哈哈……”
杨清逸一脚踹碎她的首饰柜。
既然不带走,那就全扔了好了。
杨清逸从衣柜里翻来一个枕套,玻璃渣连带她从前宝贝得不行的首饰一把一把地抓进枕套里,血很快滴得到处都是。
但杨清逸对此一无所觉,他机械而麻木地重复着抓——放——抓——放的动作,直至将最后一对耳环扔进枕套,才拉上拉链随手一扔,起身去卫生间冲了把手,找手机打电话。
*
景依已经很多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上了火车,悬着的心落了大半,一找到自己的床铺就蒙头睡觉,手机铃声响了大半才迷迷糊糊地从包里摸出来。
但看到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杨清逸’三个大字,她的瞌睡就全被吓没了。
她这才想起来她身上还揣了部手机的事,才陡然想起来这部手机的来历。
她忙将手机挂断,关机,背上包,穿上鞋,快步走过两节车厢,才遇到推着推车卖零食的乘务员。
景依连忙问:“你好,离下一站还有多远?”
“还早呢。”乘务员打着哈欠说:“两个小时吧。”
话语一落,就见远处一个乘警从前一节车厢快步走来。
景依转身就跑,便和从后面包抄而来的另一个乘警撞了个满怀。
“景依是吗?”乘警笑看着她:“我们接到上级部门电话,你的行李里疑似藏匿危险物品,请配合检查。”
*
手机铃声响起。
杨清逸慢条斯理地把手头的蓝莓洗完,往嘴里送了一把,才接通电话,端着盘子朝外走去,“非要让人来请,你才肯和我通话?”
“不是的姐夫,手机没电了,我是去借充……”
杨清逸笑着打断她:“你说我信不信。”
“对不起姐夫,我,我,等我见到她,我就把她打晕带回来!”
“你们一个去深圳一个去上海,怎么碰面?”
景依猛地一抖。
景和发现她被杨清逸收买了?
“别紧张。”杨清逸淡笑着说:“她不过是在试探而已,她让你到深圳后怎么联系她?”
景依忙说:“让我给她打电话。”
“打原来那个电话?”
“是。”
“哦——那你应该又要继续坐火车喽。”杨清逸好心情地说:“别紧张,景依。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没有我救你,你现在应该已经被关在某个农村的地窖里,带上手链脚链生活了。”
景依忙摇头:“不会忘的不会忘的!”
“注意安全,别半路被/拐,碰头安定下来一个月后,再给我来电汇报。”杨清逸温声道:“不要以为出了俞宁这地界,我就找不到你们了。只要沾了官道,我就查得到。”
“是,是。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姐夫。直到你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