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上稀罕东西不少，竞价的气氛却不算激烈，毕竟只是个慈善拍卖会，对于该出什么价，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

当然，这跟柊秋关系不大，她买不起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唯一的参与感就是跟庄欣珏一起吐槽一下价格。

“十号拍品，是乾德堂首批出品的破境丹的其中两枚，相信大家近来已经有所耳闻了。根据古籍记载，破境丹可以大幅增加突破修炼瓶颈的概率。而我们眼前的破境丹，是同域时期首次对修行增益类丹药的成功复刻，有助于紫级，甚至红级灵能者的境界突破。起拍价，一千万灵石。”

破境丹？传说中的破境丹？柊秋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讶，而是怀疑其真实性。她抬起头，看向全息投影中，那颗普普通通的白色丹丸。

有个当炼药师的好朋友，她对丹药也算是略知一二。同域时期和典籍记录中修仙时期的炼药师是不一样的。没有起死回生的神丹，也没有稳固修为促进修炼的丹药，总而言之，这个时代的丹药，是不和‘灵力’相互作用的，更遑论辅助突破。

比起炼药师，对灵能者来说更有助益的灵符师、炼器师，显然更受欢迎。若这枚破境丹是真的……那明年的就业市场又要变一变了。

[我知道，这玩意儿最近在东阳也闹得沸沸扬扬。老钟还斥巨资买了一颗，得出的初步结论是，保健品。她不信邪，在实验室把自己关了两天，我估计是报销没批。]

柊秋见过‘老钟’，庄欣珏的导师钟项阳，也是京城炼药局首席炼药师，对外是个凶巴巴的小老太太，学术上容不得一点儿马虎，但其实经常被庄欣珏的胡作非为气个倒仰。

[对了，你下午发过来的，炼出来的新丹药是什么？看起来不普通。]

[失败的聚灵散。]

也是古籍中据说可以加速修士吸收灵气的灵丹，呈淡黄色，有水波状纹理。

[你们也开始研究了？]

庄欣珏发了个摊手的小猴表情，接着又一段消息弹了过来。

[没办法，哪怕破境丹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我们也要试。要是今年内没有成果，老钟明年的经费可就悬了。]

屏幕上，价格已经跳到一千三百万。柊秋忍不住咂舌。虽然价格不便宜，不过要是赌一赌紫级甚至是红级的突破，对大部分有钱人来说，还是值得的。

拍卖有条不紊地继续着，其中还夹杂拍卖师用于活跃气氛的小玩笑。

“呼——”洗手间里，柊秋对着镜子稍微整理头发。“还有半小时。”拍卖会六点半结束，然后是晚宴时间，她只需要稍微露个脸就能溜了。

跟泽尔单独待在那个贵宾室里实在有些拘束，每一件新拍品出现的时候，泽尔都介绍得非常认真。这也是柊秋不喜欢导购的原因，每次接受完服务又不买些什么，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泽尔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惊云商会本就是富可敌国的存在——这不是比喻。西翎国的每一任总领都由最大的两个财团，惊云商会或长矜财团的话事人出任。

如果，她是说如果，林惊云无法继任会长，那她面前的人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一国总领。

林惊月兴致缺缺的样子在泽尔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解释，她转而开始在拍品的介绍之间，插入一些关于秦铭的事情，虽然其中不少是道听途说的。正如她刚才所说，她跟秦铭并不熟。这招很奏效，泽尔马上就发现林惊月的注意力离开了手机，她果然对秦铭很感兴趣。

秦铭在这里的形象有些出乎柊秋意料。里彻尔拍卖行的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秦铭是个有点怕生，但其实很好相处的女孩，大家都格外乐意照顾这个来兼职的学生。

轻蔑的笑容，冰冷的黑色眼眸，月光下没有感情的脸，这才是柊秋印象里的秦铭。

她用力捂了捂自己僵硬的脸，呼了口气，离开卫生间。

泽尔还在长廊上等候，似乎在对耳机的另一端说什么，只是柊秋走近，她马上停止了对谈，不自然地笑笑，继续在前面领路。

长廊中来往的侍从似乎多了些，泽尔更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柊秋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错觉。

“发生什么事了吗？”柊秋走近两步，贴近泽尔，悄悄问道。

泽尔显然惊了一下，按理说训练有素的侍从几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本能地说出没有，可这副风声鹤唳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希望别是什么麻烦事。柊秋只想在半小时内顺利离开，狂化期马上要到了，就算有巴斯特在，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受到刺激后，不会做出危害公共安全的事情。如果有不可控的情况，她绝对会被遣返回东阳，然后在危机管理局度过余生。

柊秋配合地加快了脚步，泽尔却慢了下来。

“有人死了。”她听见泽尔低声说。

柊秋瞪大了眼睛，“什么？”泽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