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捂住自己的口鼻,我很谨慎,所以等了许久。突然间一道硕大的黑影从我头顶掠过,让我惊惧不安,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手防止出声,在叶片之间我瞄到几个银色的铁骑越奔越远。
这世界之大,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或许他们只是某个领主的手下,和我并无瓜葛,我是在自己吓自己,但是我仍然趴在灌木中等了许久,双眼含泪,因为我发现我这几天做的森林梦很容易就会被打碎,一旦有什么相关联的人出现我又会很害怕很惶恐,恨不得将自己埋在土里几天几夜都不要出来。
我害怕他们是要抓我回去的人又或者是要将我杀掉的人,在我心里这两者是一个性质。
我依旧咬着自己的手掌,疼痛让人清醒。心想,一定是我跑得不够远,我要再努力点,我可以去另外一个国家,去亚特兰蒂斯,魁尔就在靠近亚特兰蒂斯和奥亚交界的地方。
我僵硬着维持蜷缩的姿势,甚至感觉到蚂蚁在背上爬,我都忍住了,我什么都没有,唯独不缺把事情做好的决心和毅力。
等到中午,我小心翼翼沿着悬崖边沿走,弓着腰往下山的方向走,本来夜晚我都会找个地方睡觉,但是我晚上也不愿意休息了,只在困极了的情况下眯一会儿。
没有完整的睡眠让我很想要呕吐,我可能是生病了,却说不上是心理的还是身体的,唯一支撑着我的一个念头就是我还可以去孤儿院,那里都是和我一样的人,或许进了那里我会有安全感。
第二天傍晚我就坚持不住了,找了个山洞蜷缩在石头后面睡觉,这样的昏睡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即使你做梦也会在醒来立刻遗忘,所以当我哭着醒过来已经忘记又是什么样的噩梦。
我怀里的面包已经硬得像是一块石头,我用小石子刨开土把食物埋了进去又在上面踩了踩。
这次我改变了策略,跌跌撞撞跑到大路上,看到是那种最为简陋二轮的拖车我就跑出来拦住它,问车主能不能载我走一段,这中间我才见到了所谓的驴子,看着可没有马气派。
如果是过去我可没有这样的勇气主动向生人搭话,在舞会上我都是最沉默的那个女孩子,我撒下了不少的谎言,我说我是住在森林的猎户的孩子,是下一个村庄某个农家的女孩,是投奔亲戚的孤女,是亚特兰蒂斯人,有些谎言因为重复了好几遍,越说越真切。
而同时我发现了另外一个方法,我假装我只是路过奥亚帝国的亚特兰蒂斯人,我被姐姐抚养,我只是来奥亚旅游的,我用新的故事来掩盖我的过去,像是作家用更好的篇章来替代旧有的情节,我假装过去的痛苦是另外一个人和我同名的人身上的烙印,不是这个希娅身上的,因为这个希娅不是公主,只是平平无奇的女孩子,那些关于未来的记忆也不属于我。
有时候我忍着心酸,一遍又一遍催眠着自己,一遍又一遍让自己忘掉那些所谓的过去,如此,在白天我觉得自己更加强大更加开朗,也不那么容易受到惊吓,感觉到惶恐与不安,只是到了晚上我越来越容易落泪,只要斗篷一罩在我头上,视线化作黑暗,我就想要崩溃大哭,因为我感觉自己在被锯子一刀一刀割成两半。
我到底是在变好还是变得越来越差?根本搞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