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走了将近十分钟,我的下巴靠在克劳德肩膀上昏昏欲睡,而且克劳德脖子上的皮肤很暖,我迷迷糊糊地把被冻得没有知觉的侧脸贴了上去,克劳德也没抱怨。
在我快要打起呼噜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水声,勉强张开眼,发现克劳德正抱着我往水里走,我紧张地四处张望,发现我们正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顶上的冰层像是静止的巨大波涛,蔚为壮观,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水渐渐沒过克劳德腰部,我的脚也接触到水面,克劳德说:“希娅,等一下我要把你放在水里。”
我不安地说:“可是我不会游泳。”
“不需要你游泳,只要全身浸没在水中就好,我会托着你,别害怕。”
我咬了下唇,松开了环绕克劳德脖子的手,此时水已经没过我和克劳德肩膀,克劳德托着我的后颈慢慢让我沉陷其中,克劳德的脸离我很近,此时他卸下来伪装,我能够看清楚他金色的睫毛和冰蓝色的瞳孔,那里有我的倒影。
我皱着眉头接受了克劳德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水完全浸没了我的口鼻。
像是梦中母亲的怀抱一样,当整个人被水包裹,是如此的宁静,好像人世间所有的困顿痛苦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即使是上一世的种种,那些爱憎渐渐地像是隔上了一层迷雾,不再刻骨铭心,让我痛哭流涕。
意识朦胧间,我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那是我生命最开始听到的声音,我的母亲在哼唱着没有歌词的摇篮曲,然后她说:“希娅,希娅,这真是个好名字。”
像是最为温柔的风,吹拂人的脸颊,凋零的花瓣飘回枝头,瀑布的水逆流而上,我回归婴儿的形态蜷缩在母亲的身体,听母亲低语着,关于春天的故事。
好温暖,懒洋洋的让人感觉很舒服,我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闻起来像是茉莉和松木的气息。
“我们该回家了,希娅。”克劳德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用手指把我头发向后梳理。
在克劳德亲我侧脸的时候,我问克劳德:“家是什么?”
克劳德动作一顿,说:“就是能让你安全长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