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宠心意内,没有其他人。
牧何去了仓库,顾寒枫被打发去检测狗咖运营情况,乐辛树被学校的一通电话叫走。
抱着白团子的黑猫冷眸瞥来,分明端坐着处理事务,却有种在等他回家的错觉。
陈书谕解开外套,交给机器人销毁,内衬是捻金白衣,细看下交织成眉眼清冽的小猫。
“路上逗了几条狗,就耽搁了一会儿。”残耳兽人语气轻松,一步步走去。
“几条?”蒲若琛皱起眉,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所以——”
狼犬微俯下身,双臂横在黑猫身侧,在漆星瞳眸上抬时顺势拉近距离,带去晨露的湿气。崭新的墨黑外套划了半月,扰动鼻间充盈的冷香,将其拢在夜色里。
他勾唇,意有所指:“最近几天风凉,小心。”
刚一放手,外套就顺着工作服滑了下来。
蒲若琛随意梳理着糯米的毛,不躲不避,“不该管的事情,别插手。”
“帮你清理障碍,不好吗?”陈书谕无所谓道,眼睫垂下,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黑猫。
手臂从虚环落在扶手,两种气息几乎交融在一起,细微的精神力探出,触碰另一个人时,激起枯竭的精神海波动,被一点点宛如啄吻地安抚着。
精神力恢复剂的气味。
黑猫眯起眼,从未接触外界的精神力乍起,捻成柔韧细丝,瞬息间切断连接,网住因自己无法筑起壁垒、试图肆意侵入的外来者,布满棘刺的内里威胁着要将它消解。
一声低笑,陈书谕往前俯身,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灼热缠入空气中,与微凉的气息互不相让。
被切断连接的精神力分出枝杈,沿着棘刺缠绕收紧,向精神海缓慢又不容抗拒地攀爬过去。
触及精神海的前一刻,被搅散成雪花,传来深入头颅的刺痛。
小猫还是太心软了。他按下大脑被冲击后的余痛,喟叹。
溢出的精神力张牙舞爪,不仅困住了他的精神力,也将一切的攻击性吞噬,细致控制着不让毛茸茸遭受影响,就连怀里靠得极近的糯米,也只是疑惑地抬头。
需要精准控制,对精神力浓度要求也很高,反而让他有机可乘,以及——
“为什么不喝精神力恢复剂?你的精神海厚度不正常。”
蒲若琛不答,水中跌落的寒秋融进黑眸,像还没开张的萌宠心意,也带上了晨雾蒙蒙的疏离。
靴底踢上狼犬的腹部,后者顺势放开扶手,摆出投降的姿态,面上依然笑意吟吟。
“对你来说,精神力不是能随意放出的东西。”蒲若琛就差把衣冠禽兽四个字甩他脸上了,“现在又在做什么?”
残耳兽人无辜道:“反正我也伤害不了你,刚刚不就是证明吗?”
“有教养的狗可不会乱撒尿标记。”
陈书谕呼吸一窒。
清冽嗓音从耳畔倒灌入喉,尖刺划出密密麻麻的细痕,清晨第一滴露溅落的嫩草轻挠,咽下隐秘的渴求。
目光一寸寸,从清泉般的黑眸到薄唇相碰的凹陷,像从下颌滑落的泪珠或是汗水,坠至拉好的领口。
端坐身姿是勤加锻炼的速度型,又有些营养不良,有些单薄的身形细腰微收,其下肌肉的耐力和爆发力不可小觑。
墨黑外套围在身后与靠背的空隙里。
肉眼不可见的精神力在寻找机会。
哎,小猫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什么时候第七波情敌再来呢?
“精神力恢复剂,一开始就被你做了手脚。”蒲若琛因坐着的姿势比他矮了不少,随意挠着蹭来蹭去的白猫下巴,语气平缓,自身的耳朵和尾巴都像是杀人利器。
“你很少用精神力,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让我放下警惕心。”
朝阳初生。其他人已经离开得太久,随时有可能回来,或者……第一个先到的,会是起早赶来的顾客。
可黑猫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
“我的糖也被你销毁了,对吗?”残耳兽人笑意更深,“可你那么依赖精神力恢复剂——”
他又俯身,低沉嗓音说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轻语,唇瓣都几乎要擦过耳垂,引起黑猫眼睫轻颤,“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呢?”
蒲若琛冷笑。
“你的精神力太少了,根本无法形成防御,一切壁垒都是小猫伪装成的老虎。”手指移动,精神力从指尖溢出,蛇行着等待一口咬下猎物的机会,“那根本不是精神力的压迫,也不该来自‘这具身躯’。”
“但已经够了。”精神力痴迷地轻触黑猫指尖,墨黑外套上残留的,也如同一层薄膜,从后背开始覆盖。
黑猫的手一顿,瞳孔微缩。
没有抵触,没有下意识的反抗,意外平静的接触中,似乎还有一点细微的依赖。
——来自对精神力恢复剂的依赖。
陈书谕给蒲若琛的所有恢复剂,都带有非常非常少的,他自己的精神力。
狼犬轻声道,丝毫不顾随时可能出现的人影,一只手去拢黑猫的指尖,“你看,我明明做得很好。你现在都不下意识反感我的触碰了。”
“只要一点点这么稀薄的精神力……”他说,“你根本发现不了。”
极少用的精神触手,对蒲若琛来说是陌生的,小猫这么敏锐,不减少接触,就会让他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