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的是什么粮食？”

蒲若琛蜷了一下手指。

“性价比最高的，很持家嘛。”残耳兽人投来一眼，语调轻快地打趣，离他的距离不算近，却刚好将其他人隔绝开来，“不过……脂肪含量太高，冰晶种族难以消化。”

指腹轻轻按上半透明的光幕，选择了另一款湿粮。脆响冰晶蹦跶几下，咕叽叫着狼吞虎咽起来，吃完还去蹭黑猫的小腿。

旁边兽人又补充道：“建议一天三喂。冰晶种族亲近严寒湿润，厌光好动，目前环境容易出心理问题。”

话音未落，蒲若琛调低了宠物小窝的光照，改动布局，犹豫了片刻，又开冰水给它泡澡。

一点就通。

似乎被逗笑了，熟悉嗓音被压低，闷声气音从喉中滚出：”好乖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墨黑的猫耳下意识动了动，却意外地没有呛回去。

见数值都在上升，蒲若琛微皱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蜷缩手指张开，被丁点大的冰晶抱住绕圈。

游戏厅炫目的灯光有节奏地闪烁，跳动在他的碎发、低垂眼睫与衣服上，冷淡神色都被晕开，融入有些朦胧的侧颜，认真听兽人科普、养护宠物的模样像一座玉石雕像。

陈书谕笑意完美得像是面具，神色捉摸不透。

“没想到你打架精彩，对宠物倒是一窍不通。”

“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打听到的？”他也蹲下身，温和声音只有凑近的彼此能听见，语句却谈不上友好，“垃圾星捡垃圾来的，竟然这么精通打斗，大开眼界。”

蒲若琛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反手把问题回抛给他，“比起我，你更应该去关心一下乔云。”

不坏的气氛里，能把天硬生生聊死，也算一种天赋。

“成功了！！”

身后人群里传来激动大喊，甚至还有一连串微弱波纹弹开——有人在拍照，只为记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界面跳动着显示出“挑战成功”的字样，图鉴终于点亮一颗星，蒲若琛直接往下扒拉，干脆利落选了困难难度。

喧闹的人群一顿。

【厌恶值+10，总厌恶值：155。】

接收到宿主的疑问，系统声音已然沧桑：【可能看上了你不自量力的勇气吧……】

弹幕逮住机会刷屏嘲讽，只想收益最大化的主播又开始了练习，残耳兽人时不时指点两声。渐渐地，他开始主动提问具体养护细节。

“如果临界高温下，蛛网膜下腔出血——”

“……这种问题可以不用在意。”

无奈摇摇头，残耳兽人刚想解答，却听见冷淡嗓音突兀一句：

“谢谢。”

蒲若琛歪着头看去，眼瞳平静澄澈如幽潭，“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谢谢你。”

虽然疑惑，但是会很认真地说谢谢。陈书谕失笑，哎呀，真是个乖学生。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既然不知道目的，又为什么相信我？”

“反正不会有更差的情况了。”“宠物杀手”主播如实回答。

“……”

是这个理。

蒲若琛却突然目光一顿，骨头项链被缠在兽人的手腕上，藏在衣袖下泛着亮光。

看起来他没有检测出什么。

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攀过去，陈书谕挑眉扬起手腕，故意一字一句地说：“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他又打趣道：“下次送你一只玩偶，就当培养感情了。”

“我没有和情敌培养感情的嗜好。”

什么毛病。

“情敌？也是。”意义不明的语气，轻轻消散在空气中。

两道视线轻巧相撞。

“嘭！”

叫喊声与金属撞击声混杂，从二人身后爆开，瞬间拉起的安全屏障笼罩游戏厅，飘散粒子融合形成护卫队，朝暴乱中心游去。

黑猫首先移开视线，飞速关掉游戏界面后站起远眺，却只看见噼里啪啦，一路往里延伸的烟花。

声音与他出门前，听到的烟花声一模一样。

“听起来是在街上。”陈书谕不是很感兴趣，却见蒲若琛往旁走去，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第一次来，这么快就找到出口了。陈书谕勾起唇角，微移的瞳孔中有光点滑过，似乎映出一行透明的字——

“内部用户虹膜认证成功。”

街道上，小型飞船砸在空地上，爆裂出滋啦作响的蓝色火花，紧密的金属咬合处却漏了缝隙，隐约可见内里纹路。船身处处镶嵌闪着光的碎晶装饰，颗粒细腻，哪怕旁人分不清好坏、也足够有排面的风格无比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