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巴巴的小性子让祝余忍不住笑,见之的雨师妾只觉得脸更热了。
“又再戏弄我……”
他羞赧地小声埋怨,可又如何能抵挡这能要了他命的气息,抓着她的手将脸贴得更近了些。
“可蛇本是没有嗅觉的,光是如此也只是浅尝辄止。”
他挑眸盯着她,薄唇贴着手心说话,带着低喘的嗓音犹如扫弦的重片拨起颤栗。
他还在嗅着,可却一寸寸沿着手心到了手臂沿上,隔着袖衣她依然能感知到其上的炽热,以及,他眼中赤裸裸的绯意。
“祝姑娘……”
干涩的喉咙让他的声音变了调,水汪汪的眼眸盛满一池春水。
没有得到应许这让他有些焦虑,而每一次呼吸都如毒液浸入肺腑,而与她对视的无数间隙更是如尖针扎入心脏,反复拉扯让他几欲窒息。
祝余慢慢倾身向他靠近,快要被她的气息淹没这让他彻底无法呼吸,手下意识揽过她的腰间他配合着闭眼低下头去……
“祖宗,你脸上有脏东西。”
“……”
幻想中的欢愉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她上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好了,没了。”
祝余刚想退回去,可腰间的一拦却让她眼泛疑惑。
“你莫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不是,嘛?”他颇为失望道。
以为自己刚哄好了人,结果这下倒是直接要哭了似的瞬间红了眼眶。
顿时,祝余心中警铃大震。
看来还是得尽快给这祖宗找个疏解对象才行啊!
折腾一夜没睡,祝余顶着眼下的乌青聚在了早桌旁,差点没将荼蘼子吓一大跳。
“呀!你这是和谁打架了?”
“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她讪讪地解释着,不忘低着脑袋躲了些去。
看到她欲盖弥彰的小动作,祝仞眼一横猛地拍下了木筷。
“昨夜是去偷见他了?”
“如此挂心于他,难不成你与他已有夫妻之实?”
场面一度顿住,以荼蘼子被惊得差点喷茶而表达了祝余眼中的无语。
“祝仞你脑子有毛病吧?”
“咳咳咳咳咳!”
“没有更好。”
祝仞淡淡瞥了她一眼,似是松了口气般又重拿起了木筷。
荼蘼子再一次被这家人说话的坦率吓到,这话是她能听的嘛?
早膳用的并不愉快,死撑着过来无非就不想让他们误会,现在好了,凳子还没坐热呢连裤子也一块儿丢了。
祝余脑袋一沉,干脆趴在桌上放放神。
“食在晨,先将早膳吃了。”
“这五日也不许再去见他。”
“还有罚抄的经文必须一字不落……”
听着他不容拒绝的语气,祝余只觉得脑袋一大,只好端坐起身子急忙岔开话题。
“小叔,你来这儿到底是来干嘛的,如不是有十分棘手的事也不会想到拉上你亲外甥女陪葬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禅西山的规矩,若只是跪五日抄抄经她会这么抗拒?
这贞祭娘有祈祀的先拜之意,若祭祀失败便会认为是贞祭娘的失职,没有恪尽职守虔心祷告,那便会成为祭品被永远留下。
她不明白小小的禅西山与祝家有何缘故,但却明白祝仞将她卖了的事实。
“自不是来参加什么傩祭的,而是找人,或者说,找个鬼。”
他抿了口清茶,语气带着清冷,与这满是露气的晨间倒是有几分相似。
祝仞也不打算隐瞒,至于最初要她做贞祭娘夜只是想借个幌子好办事罢了,这狗屁傩祭失败与否都与她毫无关系,人他自然也是要完好无损地带走的,若有人阻拦,那便将这碍眼的山灭了便是。
可现在看来,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找鬼?什么鬼?”
这下祝余倒是有了精神,可从未听说禅西山闹鬼的,这儿可是出了名的灵地。
“这就与你无关了,这五日老老实实待着。”
“呵呵放心,就算你只剩一口气我也不会动半点力气的。”
话说完,早膳也用得差不多了,祝仞起身欲离开,却在玄关处停了下来。
“绿叶菜,你随我过来。”
“……”
荼蘼子心一疑,可对视的那双眼睛又在告诉她,他叫的似乎是……自己?
祝余凑耳过去小声嘀咕道:“忘说了,我小叔‘名盲’,记一个人名得要大半年呢!”
所以,他只挑记得住的念,就好比荼蘼子的一身绿。
“我?山君大人有何吩咐?”
荼蘼子有些半推半就,尽管眼前人是有着仙风道骨的左仙山君,她也很难接受自己被叫做绿叶菜。
“我见你佩戴的是青云山的宗牌,想必也是山中弟子,这番我正需一人,你若愿协助,我必当重谢。”
“山君客气了,能尽绵薄之力是晚辈应该的,还有,晚辈有名字,名叫荼、蘼、子。”
最后的名字她念得字正腔圆,虽多少有些不情愿,但能在左仙山君身边历练番也不枉此行!
两人结伴而行,驿站便只剩祝余一人,眼看天还早着,她赶紧钻进被里补个觉。
许是一宿太累,她睡得格外的沉。
即使屋外天光大亮,但室内依旧昏暗的无白日般,她侧躺着,全然不知一道黑影矗立塌边。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