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冷漠道:“这件事我不说,不代表我认同你们的做法,我只是不想见到爸妈伤心。”
姜然嘴角向下,真心道歉,“哥,对不起。”
“这件事,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丢下这一句话,姜莱挣脱束缚,上车离开。
下午,姜莱和黎楚一起回了趟黎宅。
偌大的黎宅,没有任何过年气氛的装饰,佣人们面无表情忙碌匆匆,只有管家在见到他们时,和蔼微笑,接过他们手里的礼品,去书房通知黎尘怀。
姜然这是第三次来到黎宅,他对于这里的认知只有冷漠,没有人情味,如果不是非必要,他一点也不想进来。
片刻,黎尘怀出现在楼梯口,他的鬓角霜白,看起来比三个月前老了许多。
迈下最后一个台阶,黎尘怀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黎楚脸上,“回来了。”
黎楚点头,“嗯。”
姜然轻声叫了声“爸”,黎尘怀连声应“好”,催促他们坐下。
一时无言,姜然有些坐立难安。
黎尘怀说:“你奶奶今天去朋友家串门去了,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饭做好了,我们先吃,不用等她。”
姜然听着,堵在胸口一半儿的郁闷消去大半。
不难看出,黎楚的奶奶是在故意躲着他们,不承认他和黎楚的婚姻。
不过对于他来说,他也不想面对那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脸,话里话外还要被人夹枪带棒讽刺一顿。
即使是长辈,也不能随意贬低小辈,更无权参与小辈的家庭。
更何况,黎楚的奶奶,祝嫚女士,对黎楚只有掌控欲,并不是出自真心的关心。
一顿饭吃得还算舒心,临走前黎尘怀给他和黎楚一人塞了一封红包。
回程的路上打开。
姜然的信封里装着一张照片,一个长相极其明媚的美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从轮廓上来看,是小黎楚没错。
他顿时明白这上面的人是谁,将照片递过去。
“阿楚,这是你的妈妈吗?”
黎楚黑眸里闪过精光,靠边停车。
“是她。”
黎楚接过照片,凝视照片上的人,拇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人的脸,眼底溢出温柔。
姜然知道,自从黎楚的爸妈离婚后,祝嫚就把所有关于他妈妈的东西全部烧毁,一点念想都没有留下。
这张照片对于黎楚来说,极其珍贵,想必黎尘怀也知道,所以才在遍布祝嫚眼线的黎宅内,用红包的形式交给他们。
姜然看向黎楚面前的红包,好奇问:“阿楚,快看看你的红包里有什么?”
黎楚将照片揣进靠近心脏的口袋里,倾身拿起另一封红包打开。
姜然的心比他还要激动,目不转睛注视。
心跳的节奏一拍快过一拍,在取出红包中的一封信时,他歪头凑过去。
信纸展开,跃入眼帘的是一条令人心痛的消息。
姜然眼眶发热,强忍住心里的酸涩看完全部内容。
信是黎尘怀写的,除了对黎楚的亏欠道歉以外,便是提及黎楚母亲的情况。
原来就在他们离婚后不久,她便因一场车祸去世。
这些年来,姜然也曾经产生过困惑,即使祝嫚不让她探望,可后面黎楚搬去姜宅,却也不曾见她来过一次。
原来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
姜然呼吸沉重,泪水踱出。
他解开安全带,抱住化作一尊石雕的黎楚。
“阿楚,你想哭便哭吧,这里只有我在,你不用逞强。”
后背上一只手轻拍两下,黎楚语气平静,“然然,我没事。”
姜然松开手,身体后撤,噙着泪,不确定问:“你真的没事?”
黎楚大手抚上他的头,“嗯,我们回家吧。”
姜然抿唇,没有拆穿黎楚表面的风平浪静。
第二天,两人登机来到H市。
一下飞机,热浪扑面而来,两人脱掉外套,跟接机的老张碰面。
回到酒店,姜然立刻脱掉长衣长裤,换上凉爽的半袖和短裤,将自己扔在床上,目光扫到不远处正在脱衣的黎楚身上。
骨节分明的十指在胸前,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纽扣,随着纽扣与扣眼分开,线条分明的肌肉闯进视线。
衬衫脱掉,黎楚躬身捡起床上准备好的半袖套上,接着,十指来到腰间。
“咔哒”,腰带解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钻进耳鼓。
姜然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喉咙上下滑动。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黎楚停下动作,看过来。
姜然顿时汗流浃背,尴尬扯起嘴角,“怎,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