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既然是祝福我们的,这杯当然是我来喝。”
面前的脖颈仰起优美的弧线,凸出的喉结滑动,姜然的头左右轻晃,问:“事情解决了?”
黎楚放下杯子,亲吻他额前的碎发,“嗯,让你久等,是我不好。”
姜然自然不怪他,毕竟公司的事要紧,段清来此,事出突然,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
四肢发软无力,他靠在黎楚的肩膀,手胡乱摸着,想要寻到一个支撑点。摸了半天,终于勾住一点,他无法控制力道,这一拽,唇上触碰到一片温热,迷迷糊糊睁开眼,黎楚的侧脸近在眼前。
刚刚他亲到的事阿楚的脸啊。
怎么会这么软呢?
姜然吃吃笑着,勾出领带的手上移,一下一下戳着黎楚的脸。
黎楚抓住脸上乱动的食指,打横将人抱起,“段清,你的祝福我和然然已经收到,我们该回家了。”
段清放下酒杯起身,“黎哥,你刚回来就要走?”
黎楚转身,“你们喝,今天我买单。”
徐寒激动叫嚷:“我家的酒吧,让你买单,黎哥你太瞧不起我徐寒了吧?”
黎楚浅笑,“说好赔罪,当然是我买单。”
徐寒:“行吧,我和柳逸风送你们。”
黎楚抱着姜然往外走,“不用,司机就在外面,你们两个招待好段清。”
徐寒拍拍胸脯:“交给我你放心!”
黎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段清唤道:“阿楚。”
他回头,“还有事?”
段清的脸比方才还要白,眼眶湿润,嘴角向下,全然一副委屈的模样。
黎楚等着他回答,这时,怀里的人不安地扭动,俊美的五官皱成一团,呢喃说:“阿楚,我好难受。”
姜然的语气似撒娇的小猫,在黎楚的心尖儿上挠。
黎楚:“抱歉,然然不舒服。”
说完,他一只手托住姜然的腰和臀,另一只打开门,离开酒吧。
第二天,姜然是被饥肠辘辘的胃叫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屋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夜灯,窗帘遮住窗户,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分不清是日是夜。
他支起上半身,被子滑落,真丝睡衣挂在身上,随着他举起一只手按揉发胀的太阳穴,另一边肩头滑落,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姜然仍处于迷糊的状态,揉完太阳穴,他的手下移,来到下颚上,生出困惑。
他的牙和下颚为什么这么酸呢?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却只停留在黎楚回来,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怎么回的家,一概不记得。
房门推开,姜然循声望去。
自然光的光束投进来,黎楚端着餐盘,食物的香气顿时侵入嗅觉,“咕噜咕噜”,空荡荡的肚子鸣鼓,他迫不及待爬到床边,一条腿跨下去,一阵晕眩猛地袭上来,身子一个不稳,落入温暖的怀里。
“现在几点了?”姜然从黎楚的怀里站直身体,手还在下颚上揉着。
黎楚放下手里的餐盘,“下午一点,你先去洗漱,再回来吃饭。”
姜然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下午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暖意洋洋,宿醉的疲惫在这一刻消去大半,他转过身来,黎楚正背对着他,将餐盘里的食物端出来,挺拔的背影微弓,修身的毛衣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他问。
黎楚:“居家办公也可以。”
姜然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像是隔着东西传出来,揣着疑惑走到黎楚身边。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赶忙抓住黎楚忙碌的手腕,仰着头问:“阿楚,你是生病了吗?”
黎楚英俊的脸藏在白色的口罩下面,毛衣的领子遮住颀长优雅的脖颈,与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衣的姜然形成对比。
似乎是在逃避对视的目光,骨节分明的指节替他拢好敞开的睡衣,慢条斯理扣上扣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额前的碎发遮挡住饱满的额头,从缝隙中窥见几滴晶莹的汗珠,沿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来。
姜然抬手拭去摇摇欲坠的汗珠,举到黎楚面前,“你看,头上都是汗,快摘掉,然后去换身衣裳,屋子里这么热,这样捂着,一会儿出去,风一吹,容易生病。”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说了一堆,可今日的黎楚却一反常态,鸦羽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支支吾吾说:“然然,我......”
姜然直接说道:“阿楚,你今天有些反常。”
他踮起脚,左右狐疑打量,黎楚的眼睛始终不看他,像是在隐瞒什么。
脑海里忽地灵光一闪,姜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喉咙上下滑动,双手握成拳,“是不是昨晚我发疯来着?”
黑色的瞳孔转过来,四目相对,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脚跟落地,抓住黎楚手腕的手稍稍用力。
“我喝醉酒后究竟是怎么发疯的?”见黎楚还是不肯说,他继续追问:“我妈之前死活不肯告诉我,你不会也不想说吧?”
黎楚似乎是在做心理建设,半晌,才摘下口罩。
紧闭的薄唇上,三处红色的伤口夺目,新鲜的血渗透出来,沾在白色的口罩上,如点点红梅。
姜然瞠目,“我咬的?”
说罢,他直接扒开领子,上面的印记更是触目惊心,负罪感顿时从四面八方笼罩心头,嘴上不饶人埋怨:
“你怎么不躲?或者把我打晕,亦或是按住我也行啊,你就这样让我咬,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