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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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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挚完全没料到他会问自己,受宠若惊,“等多长时间都行。”

严老师这才接过纸笔,丝毫没有包袱,甚至问:“可以,需要写什么话吗?”

女生按捺不住开心,又带着些许羞涩:“可以吗?可以写‘考研上岸’?”

祝福语是最常见的to签方式,遒劲有力的‘上岸’两个字,看起来能量蓬勃。

“明年考研?”严榛挨着给他们写祝福,边写边聊天:“什么专业?”

“我们都是工科!”

严榛点头,又问:“都考研?”

“那倒没有,我还没想好”一个男生谈到这些立马就蔫了:“哥我真的好迷茫......”

“我给你写个‘天天开心’,”严榛不敷衍,划上重重一笔,“这个年纪迷茫很正常,最重要的是不要沦为迷茫的奴隶,保持开心。”

“感觉这个大学越上越难受,哥你当时也这样吗?”

严榛笑着:“是啊,大家都一样。”

“啊——连哥都难逃摧残吗——”

越来越多的学生闻声驻足,见势头不对,严榛道别要走。

“严老师再见!”

“榛哥明年会有对象吗?”

“严哥祝你票房再创新高——”

“严哥你的助理好帅啊——”

陈挚脚尖一磕,差点栽地上,被严榛拉着上了车。

熟悉的香薰,不是熟悉的位置,陈挚被推到了副驾驶,始终看着窗外。

虽然严榛问什么他也回答什么,但很明显,兴致不高。

严榛时刻关注着他的情绪,好在烤鱼端上桌时无意间露出了丁点雀跃。

严榛总是适时地给他夹菜,添水,明明是很舒心的场面,陈挚却不自在。

【大胆!你不会吃让我来!】

陈挚扇苍蝇一样扇走它,很突兀地问:“严老师你当时为什么会那样?”

严榛筷子在半空中滞了几秒,才把剥好的一大块鱼肉放进他的碟子。

“哪样?”

陈挚:“就,刚才那个学生说的,迷茫。”

烤鱼的热气源源不断腾起,几丝白烟将他的面庞变得柔软,往日的戾气全都化作水珠蒸腾,慢慢将最初的那颗心剥开。

严榛感觉自己的心被鱼刺扎了一下,不疼,但也无法立刻拔出来。

他勾了勾嘴角,“这个问题好多年没人问过了。”

“抱歉,我不问......”

“但是我很高兴你能问我。”严榛说,“现在看来也不是大事,不过是初出茅庐,初行社会,都有的一些纠结。”

陈挚认真听,感受着他清润嗓音如冰水般细缓入耳,凉的,痒的,很容易让人卷入其中放下戒备。

“知道我为什么学表演吗?”严榛问。

陈挚摇摇头,他自认很了解对方,比如十五岁上大学,二十岁被提名影帝,二十二岁开始国际大奖大脑手软,但是本人又好像和娱乐圈格格不入。

天才、宠儿、高岭之花。陈挚不会吝啬各种溢美之词来形容他,知道他第一部片子是什么,合作过的第一个女主角是谁,但为什么学表演,这个问题超纲了。

“因为喜欢?”

严榛笑着否认:“不是,因为叛逆。”

“严老师也会叛逆?”陈挚脱口而出。

严榛不置可否:“很难想象吗?”

“还好。”毕竟严老师也是做过学生的。

“我爸妈是老师,完全无法容忍对我的教育出现任何问题,”或许是时间到了,有些东西稀释了,他说起来格外从容,像在讲一个故事,“他们的帮助在高中之前成效显著,让我连跳三级,十二岁顺利读高一。”

陈挚:“太厉害了。”

“但是物极必反,高压力、高追求的教育让我们一起陷入了一种互相拉扯的境地,他们开始发生分歧,我的自我意识也开始觉醒,那段时间家里总是小吵不断,我们开始看彼此不顺眼,我更甚。”

陈挚:“然后呢?”

看他被吸引,严榛心情好了点,继续说:“然后我就将他们辛苦十几年为我铺下的路全部推翻,偷着瞒着报了表演。”

竟然是这样。

有点荒唐的理由,但陈挚又觉得很新奇,好像看到了十几岁的严榛,一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眼榛。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做决定,对为何产生这种叛逆情感无从得知。

“只是因为那是他们最不看好、甚至不会去想的一条路,那一年我把所有能气人的事都干了,抽烟、喝酒,去酒吧唱歌,去剧组跑群演,我以为他们的怒火积攒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爆发,可是在我拍戏受伤之后,他们却来跟我道歉,开始服软,我没有任何成就感,反而失去了所有的激情,遇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岔路口,好像怎么选择都不对...”

陈挚听得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榛忽然停住,看着他,问:“对我的滤镜是不是该拿走了?”

话题转移过快,但他目光直白,眼底明显波动,似乎这才是重点。

陈挚放下筷子,摇头,桌子下的手轻轻握成拳,低声但干脆,说:“没有,没有滤镜,你就是那样的。”

“是你对我要求太低,”严榛又点了份鱼肉粥,给他盛了一碗,“除了跳级这件看起来有点厉害的事之外,我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可是你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名了不是吗?”陈挚看起来很抵触他的‘辟谣’,一副不愿听的样子,低头吃粥。

严榛气极反笑,索性放弃这个问题。

等瓷碗见底,陈挚才直起身,讨好似地给严榛夹了块…呃,洋葱?

他冷冰冰的小脸没有没有任何表情,发现之后更是拽得二五八万,利落将其扒拉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给他换了块......

...又是洋葱?

靠,陈挚放弃了,完全不看严榛一眼,好像刚才的洋葱从不曾出现。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宿主你在干什么!脑袋要被挤成一个窘字了!】

“窘”字还没写完系统睁大了根本不存在的眼睛——严榛非常自然地夹起那块被烤得黑乎乎的洋葱,从容地吃下去。

火气由内外,陈挚的脸“腾”一下热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服务生退了出去,严榛吃得极少,之后就在座位上等他。

包间安静得只剩下筷子与瓷器的碰撞声。

一下一下,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流逝。

陈挚忽然就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来问出点什么。

“严老师,大学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毕竟那么大的岔路口。

陈挚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耳朵有多红。

严榛眯了眯眼,觉得青年想问的其实不止这些,但他必须慢慢地,按照陈挚的节奏回答,不能催促,不能干扰。

“大学带给我有成长,但更多的是迷茫......在表演之前,我更爱物理。”他很认真地说给他听。

“物理?”陈挚惊道,这跨度可是巨大,他说:“那你会后悔吗?”

为了反抗父母去一个根本不了解甚至连自己是否感兴趣都未知的方向,听起来注定是以悲剧收尾。

这个社会存在太多约定俗成,比如必须要做个好孩子,至少要听话;比如必须要上学,至少要大学毕业;

比如必须选择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专业或者领域,不然你会错过很多,注定会失败。

然而严榛否认:“倒也不,不能执着于一条没走过的路。”

他时刻关注着陈挚的情绪变化,觉得差不多了,才讲:“我说的重要,是指那几年重要,但如果我没有上大学或者没有学表演,可能会在哪个角落搞物理,可能会开一家书店,可能会读好多书,去好多地方,这些时间对我依旧重要。”

陈挚脸色绷得很紧,有什么东西要断了。

“大学是一条路,工作也是,不是说你会算多少数学题,认识多少单词,而是不间断地学习。”

陈挚猛地抬眼,看着他,像是试图探索更多,也像是在求证。

最后他低声呢喃:“是...我老师也说过...”

但是他怎么忘了呢?他怎么忘了呢......

严榛看他不太对劲,及时止损:“好了,我们今天不说......”

“其实,我没上过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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