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理冷嘶道:“你多大?”
“十七。”
啊,帝国法规定十六岁成年,眼前的小鬼居然成年了?
瞿理不相信,他看了又看,觉着眼前目测不到一米六的小鬼绝对没成年。
他不相信,小鬼也没办法,他坐回沙发里,两臂相搭,“我叫曲岭,是第一学校的学生,明年升大学,有问题吗?”
“有,有大问题。”瞿理忍着痛意走到沙发边,语重心长,“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负一千零八块二毛。”
得,还是个负债的。
瞿理指向治疗舱,“把它卖了。”
曲岭皱眉,“那你怎么办?”
“我虽然失忆了,但我的肌肉记忆告诉我,我的自愈能力很强,接下来的伤势,只需两三日就能好全。你还小,不能成为老赖。”
曲岭满脸写着不同意。
瞿理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你现在不卖,我明天就抱着它去废品回收站。”
曲岭还是不同意,“你的身体要紧。”
“你的身体更要紧。”瞿理苦口婆心,“成年了还这么矮,你不补充营养等什么?等不会来的三次发育吗?”
曲岭没话说了。
总之,在瞿理的据理力争之下,曲岭把治疗舱卖了。
到账16859.86首都币。
瞿理指着账单,“所以你是买治疗舱才破的产?”
曲岭目移,没说话。
看着难以养活一个实际意义上的成年人和一个理论意义上的成年人的余额,瞿理叹气,“以后你专心上学,我去挣钱。”
曲岭不服,“我也能挣钱。”
“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长高。”瞿理挥散个助屏幕,语气不容置疑,“好了,去玩吧。”
曲岭捏紧了袖口,倔强地看着不由分说大包大揽的瞿理,“我成年了,我可以挣钱。”
“挣什么钱啊,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出去打黑工人家都嫌违反法律法规。”瞿理拍拍曲岭的头,难得放低了声音,“你救了我,我理应做出回应,不要有愧疚心。收拾收拾睡觉去吧,明天你还得上学。”
破破烂烂的家中,曲岭笔直地站在烂沙发旁,别扭好久,才憋屈地问出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瞿理沉默了。
对啊,光顾着找小鬼谈话,他连失忆的事儿都忘了。
他在裤兜里翻了翻,最终翻出来一枚生锈的铭牌,看清上面的字迹后,说:“瞿理。我大概应该比你大两旬,叫我瞿叔吧。”
五年后,窝在柔软舒适崭新大沙发里的瞿叔第十三次暂停游戏转过头,支耳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真是见了鬼了。
五年时间,他们是怎么从父慈子孝发展到床头吵架床尾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