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有这个权利,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何吴拿着令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急切又害怕。
待她走后,梁烨见程晚在猛吃馒头,腮帮子塞的鼓鼓的,似乎穿了一件不太合身的厚罩衫,将修口卷的高高的,丝毫不顾及形象。
“程讼师,您这吃相也是别具一格。”
程晚嘴里鼓鼓囊囊,艰难的全部咽下去之后,长舒一口气,才缓缓道:“梁烨,你就直说吧,我这吃相极其难看。可是人饿的时候,哪顾的上那么多。”
程晚话中有话,不等梁烨思考,她紧接道:“梁讼师,参加讼师大会,大家一起比赛拿第一,各取所需,本没错。可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涉及生死,怕是会连累你。”
梁烨听的发愣,眼睛圆溜溜的瞪着,胸口随着情绪变化剧烈起伏:“程晚!你怎能说这话,我梁烨从大阖的最东边跑过来,不是为了所谓的讼师大会第一的奖赏,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我。”
“哼,不对,你程晚高高在上,智力、才情远超他人,怎么会需要我,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来报答你的恩情!”
程晚属实没想到他的情绪这么激动,眼眶都红了,又委屈又愤怒,让程晚觉得自己活像一个无故抛弃挚友的渣女。
“梁烨,天大地大,小命最大,我这不是担心……”
“我要是害怕就不会来了!”梁烨激动的垂了一下桌子:“我知道你要查程将军的案子,我不怕死。”
程晚耸了耸肩,劝他退出的想法只能就此作罢:“那现在,我们去刑部。”
另一边,何吴气喘吁吁的跑到监察院,她敲了半天门,连个守门人都没有,依旧大门紧闭,仿佛这就是个不存在的部门。
监察院独立于六部,行监察六部职责,在三法司挂着名,以监督律法公正。所行事宜可直接向圣上禀报。
监督之责,听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明权利大握,可实际却没有什么存在感,现任管事也是个好拿捏的主,比他大的官,让他做事自不敢推辞,可平级,乃至下行官员也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何吴手都敲青了,依旧不见人,只好做一个梁上君子,好在她有些身手,不然这高墙还真翻不进。
“何人在此!”监察院的侍卫的官服与庞的又不同,在原本青灰色的官服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圈,里面写着监察二字。
那侍卫叼着一根草签,慢悠悠的晃荡到何吴面前。
“民女何吴,求见管事。”
“翻墙求见,也是第一次见。”
“大人,我有要紧事,求您带我见见管事。”
那监察院的人昂着头,眼皮垂着,眼中露出一丝光,看着何吴:“有何要事”?”
“求您带我见管事。”
“嘿,你这人,怎么认死理,问你呢,有何要事?”
何吴迟疑了一会:“大人,我是本次讼师大会明镜讼师所的讼师,我们最后一环的考题被刑部关押,请求出一份调查令,能让我们自由出入刑部大牢,与考题进行会面沟通。”
那监察院的人眼珠子提溜的转,又看了看何吴,何吴立刻拿出御赐的讼师金牌给他看,这才打消了他的疑问。
“我听闻那人和程氏叛国案有关,倘若我出具了那调查令……”
“大人放心,是我们利用这权利,特来向监察院讨要的,定与监察院无关。”何吴虽然不谙官场之道,但那言辞间竟是想置身之外的态度,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好在那人并未纠缠,何吴拿了调查令就往飞竹苑走,恰好碰上去刑部的程晚和梁烨。
刑部门口,除了刑部自己的侍卫,还多了一些穿着铁甲的士兵,想来这些兵是太子的人,也难怪,如今连刑部大门都很难进去,更何况是里面的大牢了,更是重重把手。
监察院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毕竟实权在握,若是真惹急了他们,被参上个三言两语,也是极不好受的。
拿着调查令畅通无阻。
何镇并不在牢房里,而是在刑房。
还未走进,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空气中的水汽中还夹杂了一丝辛辣,天牢终日不见阳光,潮湿阴暗,虫蚁不近。
刑房的两边都是沾了血的刑具,正中间架了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刑具全部打碎,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皮肤。
“爹!”何吴一个箭步,想要给何镇解开手上的镣铐,但无济于事。
何镇的双手双脚都用特质的铁链绑着,铁链上有倒刺,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
何镇被唤醒了,看大何吴,便眼眶含泪,说话已经说不利索,只能偶尔吐几个字出来:“对不起,对不起,爹对不起你。”
“程……”何镇费力的抬眸看到了程晚,他不知道程晚的全名,只知道,她姓程。
“何叔。”
何镇几乎是咬牙切齿,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嘶哑:“誓证清白!”
“虎符……虎符……”
他话还未说完,便频频吐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