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阖元年三月十六,大阖皇帝与部落族联姻,昭示两族友好,举国同庆。
本该得到重用的袁善行,却突生疾病,回了家乡。
大阖二年,四月,明嘉诞下四皇子。
新生儿的到来,给战火连绵的大阖也带来了希望,但大阖重武轻文,遂于四皇子三岁那年,广招天下文士,袁善行以其才学争得了太傅之位,教导众皇子。
大阖六年,前朝乱党在天才将军的带领下,声势浩大,卷土重来,一路连下大阖边关三城。
大阖皇帝文武双全,年轻气盛,为了永绝后患,亲自带领三十万精兵镇压,与前朝余孽正面交战。双方死伤无数,却只打了个平手。
谁料前朝余孽还留了一只骑兵,趁精兵强将都在主战场之时,偷袭了西北边防小城。
此城名为函关,一旦被突破,那便可直指都城。
大皇子年方十六,为抢立军功,谋夺太子之位,便学着他父亲的样子,也点了十万精兵出发守城。
随行的还有当时的嘉妃。
时任太傅的袁善行在得知明嘉随军之时,已顾不得许多后宫礼仪,直接冲到了殿内:“你不能去,战场瞬息万变,四皇子正年幼,万一……!”
“袁大人,函关一旦突破,非同小可,大皇子并无带兵经验。”
明嘉:“我年少时曾在部落领兵训马,又深得族长教导,总比他有点经验。”
袁善行:“朝堂之上,能带兵打仗之人大有人在。你终究是后宫之人。”
“袁大人!”明嘉喝住了他:“你应该很清楚,朝中虽有将才,可能打的将士却不多。部落在函关以西,倘若不能敌,我大可修书一封,求部落增援。”
“两族形势微妙,你如何笃定部落会出兵?”袁善行虽是太傅,日常也不过是教皇子读书,但对朝堂形势还是了然于心,大阖为了先平外忧,给了部落诸多金银财宝,才让他们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大阖以西。
一旦函关城破,对他们来说,定要借此时机,直捣黄龙,又岂会增援。
本以为明嘉入宫,常伴君侧,能获得有用的情报,谁料,明嘉频繁对抗部落,不想用此等肮脏的手段,她无非就仗着玛雅科尔家族曾经的荣耀和宠爱,才敢有此推断。
袁善行终是没拗过明嘉,明嘉以振奋士气之名,安了个督军之责,便同大军一同出征了。
函关之战打了足足三天三夜,尸横遍野,房屋瓦舍残破不堪,最后至双方力竭才退。
函关城门紧闭,虽是如此,但城门早已支撑不住下一次的侵袭。
大皇子趁夜色,抄小路去找皇帝求援。
明嘉书信一封,欲求部落支援。
等了足足两天,除了附近驻扎的敌军的身影,只剩下草木婆娑。
第三日,夜幕将近,依旧没有看到援兵和回信。
函关之下,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骑着战马,乌压压的一片,给人一种压迫感,像一块石头堵在心口,有口难言。
即便函关的男子都充了军,但与敌方骑兵的数量依旧悬殊,粮草已撑不过半日,军资也所剩无几,这些守城士兵大都是没上过战场的百姓。
城墙之上,士兵伤的伤,死的死,剩下一些尚能站起来的,正在紧急布防,生怕下一秒敌军来犯。
有小兵步伐匆匆,沿城墙楼梯而上,“贵妃娘娘,有急信!”
信封上有部落的烫印,明嘉带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信件,却又一瞬间跌入谷底。
信上如是写着:两族虽有姻亲,但积怨已久,无法消融。吾儿明嘉,聪明善良,深明大义,适时选择,方是上策。
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主将泄气,明嘉整理好面上的情绪,眼中只剩下坚定。
明嘉看着前方蠢蠢欲动的敌军,他们在日落前肯定还会有一波攻击,只能尽可能的拖时间,她不知道大皇子有没有或者求援,也不知道皇帝的兵马到底到了何处,一切都是未知。
但眼前的战斗却是一触即发。
明嘉脱下喜爱的明黄色大袖长袍,穿上了银灰色的铠甲。
这铠甲通身散发着银光,铠甲的里面覆了一层绒皮毛,偶有绒毛从铠甲的接缝处露出,这是明嘉特别定制的铠甲,因为普通铠甲的舒适感实在太差。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穿这铠甲了,想不到一如既往的合身。先前穿这铠甲练过兵,训过马,射天上飞禽,猎地上走兽,虽不曾与大阖打过仗,但也击退过荒漠以北,争抢物资的蛮荒人。
明嘉从小相貌出众,也因此,外界都以为玛雅科尔是因为小女儿的长相而深受喜爱,殊不知,明嘉的才能足以匹敌部落最优秀的勇士,玛雅科尔家族将她当成接班人培养。
可当她去联姻的时候,拒绝以下三滥的手段泄露大阖情报的时候,便成为了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