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秩序被打破,顾家也将会受到重创。
且不说这些,冬节庙会,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人未至,声先到。
“四妹妹在哪!四妹妹!”
是顾青的声音,听上去又气又愁的。
“何事唤我?”
“我要休妻!”
原来一个时辰之前,当夜幕降临,春来镇的花灯开始亮起来的时候,顾青的夫人便出门逛庙会了,可同行之人却不是顾青,那时他正在执勤。
与顾青的夫人同行之人是街上一户张姓男子。
不知怎的,两人在街上抱在了一起,正好被巡逻的顾青看到,一怒之下,当街休妻。
顾青的夫人名唤石桃,石桃是隔壁镇上的,祖上是读书人,到了她父亲那辈便开始从了商,也算是小富小贵之家。
两人成亲不过数月。而两人的亲事说来也是令人惊叹。
石桃随她父亲到春来镇做买卖,可春来镇人多地广,一不留神便迷了路。
正当她慌乱之际,碰到了正在执勤的顾青。
顾青年少,血气方刚,再加之石桃也算是位长相清秀的小美人,两人独处了一夜竟然生出了情愫。
在互通书信月余后,顾青便求了老太太上门提亲去了。
顾青的父亲听此事后差点昏厥。
“四妹妹,你可得帮我!”顾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之后便一脸苦大仇深的瘫在椅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细数他夫人的坏话。
大阖有一条没有列入律例,但深入人心的条例,便是:凡休妻休夫者,若有一方不同意,可上告县衙,由各级衙门裁断。
程晚也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劝和不劝分,只能先表明立场:“我自然是帮三哥的。”
“明日就将那什么文书送到衙门去,一刻都耽误不得!”
“是诉状。”顾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继续道:“怎么就出了你一个眼光这么差的人。当初全家反对也不是没有道理。”
“二哥,你可别再说我了。”顾青闷闷不乐:“我可从来无意掌家人,眼下可得帮我把这事解决了。”
“你们可知,她不但不同意,还同我说要一大笔钱。”
“就她这德行,我半分钱都不给!”顾青朝着门口大喝一声,似是想直接让他夫人听见。
他的夫人听没听见程晚是不知,但二叔是听见了,闻讯赶来,直接将人提溜了回去,一顿好骂。
程晚和顾珩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可套了两句就各自回房。
回房途中看到了心情颇好的顾珮。
对这位小表妹,程晚倒是知道的不多,也接触的不多。
她成日不是在房里绣花吟诗,就是赏花弄月,于她来说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在春潮楼听小曲了。
“表妹好兴致。”程晚拦住了她的去路,正愁长夜漫漫没人陪。
“庙会求神是冬节最壮观的时候,姐姐没去一睹为快吗?”顾珮怯生生道。
“倒是错过了,不过也不亏,促成了一段良缘。”
顾珮突然轻轻的笑起:“是瑶姐姐和景大人吧?”
“你知道的还挺多。”
程晚继续道:“按说二表哥这个年龄早该成亲生子了,这其中是否有隐情?”
顾珮迟疑道:“表姐是想问哥哥的事?”
“就是单纯的好奇,没其他意思。”
顾珮分明是知道她和顾珩之间有竞争,还以为她来打探情报呢。
“我哥哥心系一人,念念不忘……”
“定也是位妙人,竟然被如此挑剔的顾珩记了这么久。”
程晚突然转头问身边人道:“那你呢?可有意中人?”
顾珮埋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看她害羞的样子,程晚不觉有一种逗猫的感觉。
话说回来,自从程晚回来之后,福宝便一直跟着程虎,程虎还说要给福宝造一个大房子,当他的容身之所。
程晚看了看顾珮,不觉发笑,这兄妹两怎么一个样子,都是痴男痴女。
喧嚣过后,今夜出奇的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顾珩的话,程晚心中却十分不安。
天还未亮,便传来守镇的侍卫被灾民群殴的消息,甚至还有些灾民直接跑到了镇中,看到什么就抢什么,抢了就跑。
这些灾民里除了有受暴雪影响的江南人,还有从远处拾荒而来的战争难民。
而还有一件事,也被多方来报,便是大阖和部落族一战战败,大阖节节败退,民心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