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顾瑶也是喜笑颜开,她已经郁闷了好些日子,一来是灾民越来越多,自己白日要外出布善。而来外祖母也是病怏怏的,还得研究研究药材。
再加之,顾家诸多事宜,让顾瑶连轴转,实在是忙的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
“姐姐消瘦了。”程晚这般说着,但右手手腕已经被顾瑶握住。
“程晚,你身上有伤?”
程晚云淡风轻:“来的时候遭了劫,肩上被砍了一刀,不过还好,小命保住了。”
一边说一边还不忘介绍程虎,大夸其英勇,那箭术,百步穿杨。
说的程虎在一旁非常羞涩。
“程姑娘,来了就速速来帮忙。”这大冷天的,景云已经出了一头汗,看得出来他很卖力。
“景大人,数月不见,怎么在这里做起帮工了。”
“可别提了,那群吃空国库的无能老官,不知道当初怎么上位的,修个河堤和水坝都修不好!可怜百姓,平白遭了诸多人祸。”
顾瑶也皱着眉头附和道:“是啊,不仅人祸,还有天灾。我长这么大,历遍山河,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雪。”
程晚看了看天气,也是唉声叹气的:“北面的天气也是比这好不了多少,只是尚能御寒。”
“可是北面有都城坐镇,上传下达,自然不敢在城防建筑上做文章。”
景云咬牙切齿继续道:“江南之地,太过富庶,春城府尹又是个皇亲国戚,上面管的少不说,这边还都是些竹屋篱笆庄子,大风一吹便塌了。”
程晚看了看陆续出现的灾民,不免疑惑:“这么多的灾民,靠你们接济也不是个事,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某个生活。”
“县令不放人。”顾瑶已经再次拿起干粮分发,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又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况让老太太出面总能卖点面子。”
顾瑶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老太太每日病中,清醒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她的脉象甚是奇怪。”
“而且,老太太病了,顾家便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了,所以我才让你回来。”
“姐姐,这掌家之位早已交与你!难道是那群人又在作妖了?”
反倒是景云怒气冲天,“哼”了一声,道:“那群不知好歹的人,说瑶瑶名不正言不顺,没俩月,便将她孤立了起来!”
“掌柜们不是只认信物?”
“确实只认信物,所以那些掌柜谁的话都不听,对待瑶瑶也是敷衍了事。”
“岂有此理!这不是欺负我姐姐耳根子软吗!”程晚和景云两人像个吃了憋的顾瑶毒唯,对那些人一阵批判。
许是说了太多话,又赶了好几天的路,加之这些包子和大饼香味诱人,程晚的肚子叫了许久,越叫越大声。
全被景云和顾瑶听了去。
“程姑娘,饿了?”景云不怀好意的拿了只包子在程晚眼前晃。
程晚咽了咽口水,还是有骨气的:“赈灾的粮食,我不吃!他们都不够呢!”
“就是!谁贪了赈灾粮那真是该千刀万剐!”程虎肚子也叫了很久,但依旧随程晚豪言壮语。
所以,两人就被顾瑶赶回镇里吃饭去了。
春来镇进出查的极严,对程晚和程虎的来处和去处都问了个遍,还不相信他们是去往顾家的。
若不是顾家的戒指在手中,倘若要被轰出城去。
春来镇里面和外面是两种不同的景象。
虽然里面也不乏一些贫民,但比起镇外的灾民来说,还是好太多了,至少还有一个安身之所。
春来镇最大的酒楼名为春潮楼,此楼不仅能吃到五湖四海的河鲜和海鲜,最大的特色,便是听曲儿。
此楼每天一种曲目,有昆曲、扬剧、锡剧、黄梅戏等等,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和富商小姐。
还有一处午后好去处便是茶楼,品茶听曲儿,斗诗赏词。
程晚自然是没这等高尚的情操,遂直奔酒楼而去,以慰藉许久没吃到佳肴的肚子。
酒楼甚是热闹,而今天的曲子是《游园惊梦》,故大多数是女食客。
程晚进去的时候,正好唱到高潮部分,每个人都沉静在杜丽娘和柳梦梅的虚虚假假的爱情中,角落里却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程晚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二表哥顾珩。他好像和邻桌起了争执,两方你一言我一语,声音稍大,频频引来他人的目光。
在程虎的掩护下,程晚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准备八卦一下这位二表哥。
这谁料,刚坐下没多久,邻桌似乎占据了下风,竟然桌子一拍,小碗一砸,撩起袖子就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