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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国交涉明珠夺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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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道:“是个巧合,因为容王现在……人已经丢了。”

“丢了?!”陈黎难得绷不住表情,上下打量着他安之若素的神情:“你还这么淡定?”

“如你所说,容王和州宿岛牵连,皇上便想利用容王搭上那条线,但转移容王的途中,人不慎被劫走了。”

容王被抄家问斩,当初容王一党的人早就树倒猢狲散,怎么也不会是那些人其中的势力吧?

但试问北临境内,还会有谁有胆子插手皇上的事?

不待陈黎持续沉思,司徒锦很快解决了她的困惑:“半月前发生了这档子事,皇上当即排查劫走容王的是何许人也,”他顿了顿,直视陈黎,不知藏了何种心思:“最后查到,那伙人越过边境线,进了南燕。”

大燕……

陈黎福至心灵的想到哥哥。

但随即她又在心底否认,哥哥不喜治国理政,她又两年未和他联系,他当真能手眼通天到,洞悉临国的局势吗?

刻意的沉默后,陈黎道:“你话里话外,都将自己摘得那样干净,好像你也不是很同意皇帝的做法?”

她的语气也很不自然。

司徒锦不知道陈黎有没有注意到,她无论再怎么压抑,都无法掩藏话语中的不屑。

“古语有言,君为臣纲,”司徒锦挑眉,眼底平淡:“臣子能做的,只有遵从君王的吩咐。”

陈黎冷冷而笑,转过身去:“这句话还有后半句,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

这间宅院分有三个房间,陈黎顺着司徒锦最开始指的方向,走进正对着她的那一间屋子。

她悠然进屋,留下司徒锦一怔。

不论是坊间传言,还是喜闻乐见的猜测,都试图把他和楚文守的关系描绘成上位后的暗流涌动。无非是一些狡兔死走狗烹的古早悲剧。

就连都没见过楚文守一面的陈黎,随口一句,也是如此。

他对楚文守有信心?

不,多年前的那场宫变,不就是由亲缘和权力交织叠加,给他的当头一棒吗?

联系州宿岛,收服江湖人,选秀稳前朝。

煕华,等了两年,越来越迫不及待了。

在原地停了一小会儿,司徒锦还是跟着陈黎的脚步进了屋,顺手合上了房门。

陈黎像是被吓了一跳,朝后瞥了眼:“你关门干什么?”

司徒锦不答反问:“你不信我,还想找点容王离开前的蛛丝马迹?”

“我有什么不相信你的?”陈黎小声嘟囔。

事已至此,她只是有点累了。

白折腾了。

早知如此,她应该随姨母回玄鹰寨,至少能看彩翼和周云旗变戏法似的在她面前拉扯。

而不是对着她的仇人心底痒痒。

屋子里的陈设只是普通的屋舍,谅谁也想不到,这里曾是关押犯人的住所。陈黎有些烦躁的在檀木桌上翻翻找找,边盘算着面圣后该如何打算。

唉,她不把哥哥放在眼里,觉得他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然而这两年从不曾主动打听大燕的消息,一味的为了私欲而除掉容王,阴差阳错帮了北临皇帝一把。

也许,她真的将自己看得太高了。

桑桃生命消逝之前劝过她,姨母借莫惊春之口也转达过。

她没必要执着于奉献。

陈黎盯着手上空白的纸入了神,身前却是忽然冲进来个人影。

他轻手轻脚的,速度却快,只是到了跟前,和陈黎大眼瞪小眼,右手将抬不抬,最后也只是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他自己的唇前。

陈黎无声的睁大眼。

门外,清楚的传来两道声音:

“多谢游神医,”那是一道清亮的少年音:“我已经听表哥说过了,此次能煽动如此多人的情绪,还是要多亏先生出手。”

陈黎挑眉,虽还是凝视司徒锦的脸庞,眼神却逐渐涣散。

果不其然,下一道是游雪亭清冷的声音:“不必谢我,说到底,我也只是看在永阳公主的面子上。”

屋内的司徒锦骤然睁大眼睛。

屋外的楚文守也在话音落后顿了顿,他试探着道:“当年永阳求医神医谷,朕并不知神医有什么错处。”

“我见到公主的那年,她十岁有二。是司徒锦在白鹤书院学习,有一日称他的表妹从小就身体不好,身怀弱症,求我为她治疗。”

“我首先看了她的脉象,那病应该是不难治的。”游雪亭娓娓道来,仿佛看见了那年明媚带笑的女子,“可我寻了很多法子,遍查良方和搜集草药,无论怎么治,都治标不治本,她的身体依旧不见好。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病。”

游雪亭的眼眸渐渐的染上哀伤:“三个月后,白鹤书院的学习结束,虽然因着司徒锦回到北临的关系,我好像可以断了对她的治疗,但此后我还是去往盛京,见了公主两面。我以为我可以治好她。但第二年,那件事情发生了。”

她指的,当然是导致永阳公主薨歿的祸事。

楚文守久久不语,但碍于沉默的气氛,还是干巴巴的说道:“神医是在愧疚?”

游雪亭瞟了他一眼,孤傲的女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说到底,她无法向他人明确解释自己的情感。

少顷,游雪亭将视线移到楚文守的脸上,注视着他的眼睛,轻易不敢移开。

她道:“听闻皇上和公主是孪生子?果真长得很像。”

楚文守缩在袖口中的手死死捏成拳头,“确实如此。因着我和妹妹是孪生子,一出生便被视作不详的征兆,甚至牵连母妃受到冷落。永阳更是因为母体带下来的弱症,更加受到明里暗里的冷待。”

“我没救下她。”游雪亭心道原来如此,低声喃喃:“只希望,这一次能帮她的哥哥,做些什么。”

在其位谋其职。莫惊春说,神医应怀有救济天下之心,而她,为了一己之私,与夜清晨串通,毁坏夜家声誉,玩弄武林人心。

她原先是不会想到这些的。

被选为神医,游雪亭短短的二十年里,就应该循规蹈矩,成为世人眼中高洁的象征。

可那年她见到一个女孩。游雪亭见到她在挣扎,她告诉她,命运不是天定的。

最后一次见面,盛京雨雪交织的横幕下,楚明卓微笑着向她挥手,“雪亭,谢谢你。”

回忆之所以被称为回忆,那是因为只能永远埋在过去。

游雪亭最后看了一眼楚文守,利落的转身。

身后,有一句重复的道谢:“游神医,谢谢你。”

轻的,只能让几步以外的游雪亭听清。

游雪亭却没停下脚步,她头也不回,一直向前。

那声谢谢,是因为她最后治好了楚明卓。但最后能救她的,惟有她自己。

陈黎竖着耳朵听,等到外面没了丁点声音,又见司徒锦紧绷的身体放轻松了点,才开口道:“我倒是好奇,你几年前见到游神医的时候,她就是这副面容?她一直不老的吗?”

“呃,那是她神医谷的秘法。”司徒锦还没缓过神来,一五一十的把游雪亭在神医谷告诉给他的顺口说了出来:“神医谷每隔二十年,就会由上一任神医选出一位继位者,但成为神医之后,一定要求易容成一张指定的面容,装作神医永久不老的假象。”

和莫惊春说的一样。

陈黎第二次腹诽多此一举和古怪的规定,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本来,她就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才找个话题的。

见司徒锦好像缓过来了点,站在桌前让开了身位。她抿抿唇,绕了出去。

“陈黎?”司徒锦叫下了要推开门的她,后者如他所愿,双手靠在门边。

司徒锦有些尴尬的道:“我听从皇上吩咐,再入江湖搅弄风云。重回山寨,正是因为此。”

“哦。”陈黎不自在的抠手,想说她本来也不指望,他是因为什么能感天动地的理由来找她的。

“我……”

他开了个头,却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若说将处置容王的证据交给他,是因为她只在乎最后的结果。那么在神医谷,她极力帮助他力战八方,司徒锦也应该说出那句迟来的谢谢。

但这句简单的谢谢,不知为什么,他迟迟说不出口。

更奇怪的是,他内心隐隐有股冲动,是那日不知不觉跟在陈黎身后,差点逛遍了半个盛京城一样的冲动。

毫无缘由。

陈黎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等了许久,也不见下文,陈黎皱眉拍了拍门:“明日面过圣,我敢打赌,留下来的不在少数。但是司徒锦,我会回去玄鹰寨。”

“我能和你一起走吗?”这回,司徒锦不带任何犹豫的脱口而出。

陈黎脑子猛转,频繁的眨动双眼,表情就显示一个意思。

没吃错药吧?

堂堂大将军,被她拐去山寨,这算什么?

陈黎颇莫名其妙的睇视着他:“你那皇帝表弟要是同意,我没意见。”

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说罢,不管司徒锦什么反应,她自顾自的离去。

与此同时,盛京城外,一行仪仗整齐划一,旌旗迎风猎猎。

底上有十分耀眼的赤底金纹。

为首之人一身玄色宽袖深衣,眉目舒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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