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成亲,虽是和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但寨主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更何况,这桩大喜事,怎么看,怎么都会比他们操办的上一桩婚事安分不少!
陈黎尚不知寨中诸人都是以这种眼光看待比较自己婚事的。她坐在妆台前,由着灵犀为她盘起乌发,最后戴上镶嵌玉石的玉冠。铜镜之中,刻意化粗的眉毛一挑,活脱脱一个俊秀伶俐的少年郎!
陈黎回眸,瞥到又一次看呆了模样的彩翼,禁不住摸她的脸庞:“这位姑娘,可愿与我共度良辰?”
为贴合大喜的氛围,彩翼今日换了一身玫红色的中性长袍,宽松美观,也不会妨碍行动。
彩翼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却还是道:“我……我愿意。”
“哈哈哈哈——”灵犀牵头,笑得格外灿烂大声。气得彩翼马上反应过来,扭头捶了她一拳。
陈黎也笑得开怀,不过她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不得不拨开闹在一块的两人,“我们走,还得去接本寨主的夫君。”
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的两人这才乖乖收手,两人列队似的,一左一右排在陈黎后头,另四个姑娘同样次第跟在身后。
婚事放在白日,陈黎走姿霸气,几个姑娘穿过山中宅屋,山寨族民也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花瓣,一人拎着一篮挤出屋子,个个洋溢欢喜的笑容,手不停歇的从篮中挑出撒向行列。
一个小姑娘看着热闹,拎上手里的小篮冲到陈黎身前,圆润的脸蛋嘟起嘴:“大当家成亲了,会给我糖吃吗?”
陈黎还没应,身后的彩翼一手搅动小姑娘篮中花瓣,边偷笑:“你的牙都坏掉啦,还想着吃糖呐!”
“哼,彩翼姐姐坏!”小姑娘扭头不理她。
陈黎自顾自贴紧小姑娘的脸蛋,“给,必须得给。小柳儿回去告诉你娘,今日大当家成亲,就该放你吃一天甜甜的糖!”
小柳儿欢天喜地地拍掌,喜滋滋的回头去找娘亲,一看,她娘正摇头,似乎是当做没有听见大当家刻意拔高的声音。
她只好托着小篮子回去,里面的花瓣边走边掉了出来。
那头,陈黎带着人稳步前行,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定好拜堂的屋子。
一路上的热闹不少,屋子门口同样站了不少人,当然,最为瞩目的,必定是身穿喜服,戴上盖头的新郎。
红盖头遮住了司徒锦那张清俊的脸庞,陈黎越看那盖头越顺眼,迫不及待的上前牵他的手。
司徒锦一早被人换上喜服,然后他竟是真的就这样!这样被盖上了新娘所用的红盖头!
他那会儿才算是大彻大悟,陈黎被他当做玩笑的话。
司徒锦透着红盖头朝下看,他被放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这个握紧他手的人。
而视线所及,便是窄短的喜服,他不自在的瞥了眼自己身上略宽松的喜服,心中生疑,不会穿的喜服也是男女款式互换了吧?
不容他多思考,被牵着向前走,陈黎低声来了一句:“抬脚。”
司徒锦似提线木偶般被劝着抬脚,动作完才发现自己未免太听话了?
司徒锦控制不住的纳闷,这几天他待在玄鹰寨,除了自始至终陈黎都坚定着的成亲,其余都不算计划之外的大变故。而恰巧就这一件,简直可以胜过所有预设的意外。
毕竟,单单几日的洗脑让他成亲,他就可以潜移默化的接受了这场荒谬至极的仪式。
之后自是拜堂,只是堂上并无长辈。原先寨中有人提议由周自秋坐镇,身为莫寨主的师弟,玄鹰寨的二当家,充当陈黎的高堂也未尝不可,但周自秋再三推脱,说陈黎毕竟是寨主,他不能轻易僭越。
三拜过后,还是神游在外的司徒锦被陈黎牵进后头的院子。
陈黎牵着司徒锦进屋,人还没安置好,房门“嘭”的一关,先隔绝了跃跃欲试的灼热视线。
司徒锦勉强回神,疑惑的“嗯”了一声:“陈黎?”
陈黎一顿,相处几日,两人试探戳挖痛处不断,他或是真诚或是讥诮的唤自己寨主,就是没有一次叫过她的名字。
明明,那日他从周自秋的口中,已然得知了她的名讳。
陈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后,已经回复了正常。
她转身,不带一点停留的,掀下了那困住人视线的红盖头。
亮堂的烛光映照在墙壁四侧,却不及面前笑得一脸暖意的姑娘。
她冠起长发,依然未施粉黛,只眉毛略粗了一些,贴身的袖口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指,正紧捏他的红盖头。
烛光为她的脸颊镀上一层柔软的光晕:“和我成亲不用这么讲究,来,喝交杯酒。”
她很急……
司徒锦莫名感知到她的情绪,眼见她走向桌边,草草倒好两杯酒,举起一杯递给他:“夫君?”
司徒锦被这突然的一声称呼吓得抖了抖,心内层叠的情绪如潮水般统统退去,僵硬的举起酒杯。
喝了交杯酒,洞房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