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审比较好还真难把握。

浔茵在讯问室门口来回踱步，不停兜着圈，她在思考着合适的切入点。

这时，辉庭也走了出来，嘴里叼着烟，看见急得团团转的浔茵，他默默地点燃了烟并走到浔茵身边抬手刚准备拍她肩膀，这个动作被浔茵捕捉到后她迅速地就躲开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后浔茵才解释道：“伤还没好呢。”

“啊，对。”辉庭有些尴尬地干笑了几声，随即继续说道：“今晚就放弃吧，我看确实是不行，资料太少了，甚至这个人物完整的画像我们都不清楚。唬人式的讯问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有效，但是对她来说应该是不行的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浔茵苦笑了一下挠挠头，她知道自己这把真的有点太过激进，以致于现在都有点打草惊蛇了。时间就这么多，但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应该也做不到拿下颜珏。

“要不你找于果商量一下？就案情这一块来看，如果你们想抓颜珏的话，怎么定罪名也很重要，让她从检方视角引导一下方向。”

“于果不行，不能找于果。”

“怎么？”

“她……呃，那个，很忙，有事要做，没空理我。哎呀总而言之，我再想想办法。”

“那今晚怎么办？散伙？我可真时间紧迫了。”辉庭亮起手机屏幕冲浔茵晃了晃，示意她自己确实到时间要回去收拾东西和准备抓捕材料了。

见状浔茵也不好说什么，她又叹了口气冲辉庭挥了挥手：“去吧，抓捕顺利。”

“有些东西别死磕，没意义。有余力可以这么做，但如果没余力都还这样那迟早被时效性这玩意儿逼死，你呆过派出所你也应该知道。”

“啧，快走吧你，赶时间还在这儿叭叭的。”

当天晚上浔茵确实找不到突破口，最后只能放弃了讯问。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回到了派出所重新接过一些活的同时，也在拼命地挖颜珏的料。但是令她惊讶的是，颜珏居然没有特别黑的料，即使她的下属黑料不断，也追不到她的身上。

究其原因，浔茵觉得还是在关系网和资金链上没找到关键。颜珏的社交圈太过干净，以至于浔茵都找不到和她关系密切的人来了解情况。员工和下属们在面对询问时，除了回答不知道之外就都是些正面的评价。资金链条上也是这个情况，干干净净的日常消费痕迹以及卖出玉石的分红。对此浔茵不信邪，特意拿着颜珏的身份信息扫了一遍她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及交易，结果依然如此。

除此之外那两个被颜珏送过来认罪认罚的人浔茵也没能从他们身上盘出其他有效的信息，他们有明显的串供情形，但浔茵也没证据去推翻。

期间浔茵也好多次产生了询问于果的念头，而且于果也给了她台阶主动联系她询问近况，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和她的不欢而散，浔茵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自己找突破口。

然后毫无意外地，到了和包整约定好的时间，浔茵依然交不出她自认为合适的处理结果，于是包整也在收下浔茵移交的所有资料后表示按照规矩他不再接受浔茵对案件的任何询问。

他妈的，怎么电视剧里演的就那么容易，一个人抵一整个团队什么的，净瞎扯淡！

浔茵内心郁闷，但却也无可奈何，这种自己一个人侦办案件的事她知道基本没可能完成，但是她偶尔也想可以实现一次。但是很显然，实现也不是在这次。

那就收心回去当牛马吧。

*

你会画画吗？

谭娅突然就给邵琳发了一条信息，没头没尾的就来了这么一句，把正在上班的邵琳给搞懵了。

距离她们专案组解散也过了三四天，期间邵琳也已经完成了从不爽和想方设法挽回局势，到现在重新进入工作状态的转变。相比起她的反应强烈，于果就像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一般，回到单位就冷静且默默地逐步着手接回自己的活。

“怎么了，一脸见鬼了的样子？”于果听到邵琳手机提示音时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她，结果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地抓着手机发呆：“谭娅给你发消息了？”

“对啊，问我会不会画画，她是不是在说什么暗号？”

“她和你之间的暗号我怎么会知道。”于果扬了扬嘴角，重新收回自己的视线落到电脑屏幕上，继续开始敲击键盘。

邵琳又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许久，随后飞快地打出了一段话回复了谭娅。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谭娅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原来她想做画像AI。”

“做什么？”于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惊讶地看着邵琳，把不可置信写在了脸上：“是我想的那个画像吗？”

“我……我不知道。”邵琳被于果的询问搞得有点慌，她支支吾吾了起来：“怎么了？违法吗？”

于果耸耸肩，她并不觉得这个研发有什么不好，只是她没想明白研发这个功能和邵琳会不会画画能有什么联系。

邵琳见于果并没有发表什么见解，感觉这还是可行的，于是她进一步和谭娅沟通了起来，然后时不时抓着手机“嘿嘿”地傻笑。

见状于果也只能有些无奈地笑了，随即也下意识地斜眼瞟了一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那天和浔茵闹掰后她也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给浔茵发过消息，浔茵也没有特别以冷战的姿态对待她，但是也只限于字字有回应句句无感情。

不过好在两人最后还是和好了。

然而和好前浔茵也毫无意外地搞砸了玉器市场案件的收尾工作，这对专案组大家来说无疑都是可惜的。浔茵作为组长，而且也是一个很迫切想留住专案组的人，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是个打击，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于果知道她的心里肯定不高兴。

“这家伙，聊两句怎么又急眼了。”邵琳聊着聊着突然抱怨了一句放下手机，抬眼发现于果正盯着她，于是她干笑了两声赶忙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和浔茵住一块了？”

“你听谁说的？”

“就……谭娅？”

“她这个定位功能平时能不能关了。”于果张着嘴愣了半天，哑然失笑。谭娅明明已经和邵琳在一起了，没事还总关注浔茵动向是怎么个事？

哦豁？没否定？那就是承认了？

邵琳冲着于果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挑了挑眉毛，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气得于果抓起文件盒就差点往她身上砸。

见状邵琳赶忙作出投降状，当即认怂。她笑嘻嘻地接过了于果原本想要拿来砸她的文件盒，询问道：“谭娅那天提议，虽然大家解散了，但也好歹共事过一段时间，要不要一起聚个餐什么的。”

这个嘛……

于果挠挠头。其实这个事浔茵也和她提过，她倒也没什么意见，但是问题还是出在浔茵身上。浔茵回了派出所之后实在太忙，而且还有各种值班备勤，跟她一起见面吃饭最长也只能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如果聚餐的话估计大家都还没进入状态浔茵就要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