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地址的浔茵坐上晓雾的车就到了目的地，而被浔茵叫出来的那个人一进店里看见了浔茵之后就立刻过来认错：“茵姐，真的不要搞我，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不是文明催收吗？”浔茵抓起桌子上的宣传立牌就要往对方头上敲，吓得晓雾赶忙抓住了她的手。

“可是这样挣到的钱多啊。”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浔茵皱起了眉，生怕他也是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主：“你借高利贷了？”

“不是，怎么可能！我……哎呀算了，不是违法的事，但是要钱就是了。”对方抬手挠挠头，随即垂下脑袋不敢看浔茵：“有事你就问吧。”

浔茵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手上，随即也不再追问下去，而是进入了正题：“柳卫华，你们有没有诱骗别人借贷以及非法放贷的勾当？”

被叫柳卫华的男子沉默着，不承认也不反驳，看样子似乎在思考权衡些什么，半天没有开口。原本晓雾以为浔茵等了很久会急，但是这会儿浔茵却出乎意料地淡定，坐在那里也跟着一声不吭。

又过了一阵似乎权衡完了，柳卫华一脸下定决心豁出去的样子，狠狠一咬牙：“妈的大不了换工作好了，干这种活都要挨骂真他妈的憋屈。”

“他妈的你憋屈个鸡毛掸子憋屈，还在我面前说粗话。”浔茵双眼一瞪拿着立牌又是一下，把柳卫华的眼神都打清澈了。

只见柳卫华往后仰着脑袋，背靠着椅背，躲着浔茵的手，顺带举起双手投降：“别别别，茵姐，别动手，知道错了。”

说罢，柳卫华压低了声音，凑近桌子，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抖了出来。复康和他们小贷公司以及一家地方银行有着莫名的“合作协议”，由小贷公司在背后出资，表面上以银行合同形式呈现，让复康员工签署合同，随后到期就追债。能还得上的他们也不介意放过，逾期就以上征信为要挟，让他们在上征信和升利息之间二选一。

全市的复康分支机构里，只有解散的制药厂被这么操作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个制药厂早就在他们的放弃范围内。

“证据呢？说人家预谋放弃自己的厂，逻辑上不太通啊。”

“我会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啊。”柳卫华似乎早就料到浔茵会这么问，一脸自信地眨眨眼：“他们不是有假药风波吗？那些假药全都出自那个厂。”

“这算是什么证据？也是你口头说的而已啊。”

“那你自己不会去搜证吗？我都给你提供证言了。”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负责，而且可以出庭接受质证？”浔茵原本也不指望柳卫华给她提供证据，而且实际上她也只需要他的证言。

然而浔茵话一问出来，柳卫华却沉默了，他有些担心出庭会被报复，于是支支吾吾半天不回应。浔茵见状叹了口气，示意他先略过这个问题继续往下说。柳卫华顿了顿，又表示接下来的话就都是听说的，虽然有可信度，但是不保真，要浔茵小心甄别。

浔茵原本也就不是什么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主，当即也示意柳卫华少在那儿废话，抓紧时间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据柳卫华听说，复康拿到了一笔大投资，然而投资人的要求是要把这笔钱投进房地产行业。具体金额虽然不详，但是少说也有几十亿。原本并不需要布局搞钱，但是复康有高管挪用了投资里的部分资金并且逃跑。因为内部原因资金出现缺口就只能自己补，但是缺口实在太大，复康就只能出此下策。

这次轮到晓雾有疑问了，她忍不住用吐槽打断了柳卫华的话：“没钱了也不报案吗？如果只是高管个人行为卷钱跑路，那报个警抓人也不是难事啊。”

“这你就又不知道了吧。”柳卫华扬起眉毛，又是一脸的得意洋洋：“那笔钱呀，显然不干净。警方进场一追，很可能就要觉得钱来路不明了。”

“你还挺行，知道来路不明啊。”浔茵悠悠地吐槽了一句，柳卫华脸上的得意瞬间就消失了，有点怂地嘀嘀咕咕着一些浔茵和晓雾听不清的话。

顺着柳卫华的道听途说，浔茵思考起了自己接下来的调查方向。首先是得把协议拿一份，同时拿到一两个给了钱的人的口供，然后搞到一批制药厂的药，必要时要进制药厂取取证，然而最大的问题还是对账。

对账？我是不是忘了点啥？

浔茵拿出随身的笔记本一翻，这才发现自己把要帮谭娅申请进专案组的事给忘了，明明一早上班的时候还在琢磨，估计是顾着应付晓雾都给忘了。

“那个……我知道就这么多了，也都说出来了，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不会是要我们保护你吧？”浔茵知道柳卫华肯定是害怕被打击报复的，但是她也没办法答应这些请求，毕竟真的很难在人手稀缺的情况下挤出人来：“不是我无情，但是如果是这个我真的答应不了你。”

“我靠，那我要是被报复了你不管我死活吗？”

柳卫华的质问把浔茵问沉默了，这时晓雾弱弱地想提意见，却被浔茵用眼神制止了。浔茵干咳一声，战术性清了清喉咙后回应道：“别的事情先不说，你回去照常该干嘛干嘛，我们这边进度加快一些，争取在他们发现不对之前全给抓了把案子给结了。”

“你不让我辞职了？”

“你就当是我的线人吧，钱可以继续再多挣几笔，我当不知道，但是动手伤人的事绝对不能做，知道了吗？”

目送柳卫华离开后，浔茵摸出手机寻找谢支的号码，这时晓雾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找几个辅警帮忙盯几天也没啥不行的吧？”

“这就是给你上的第二课，不要有求必应。你承诺了他要保护他，没保护好是有一堆责任的，除非真的有必要，否则不要揽事。”

*

这个沈霏，搞的什么鬼？

于果接到了沈霏的求助电话后经过犹豫，还是答应了去帮她解围，毕竟之前她救自己父亲的人情还没还。在得到于果的应许后，沈霏便给她发了个位置，让她开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