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这么不拐弯抹角,这会儿也算同学相逢,你甚至都不愿意和我虚假的寒暄几句吗?”沈霏弯腰拿出茶几下的烟灰缸,把烟灰弹了进去。
浔茵看着沈霏的模样,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眼中毫无笑意,她隐约觉得沈霏其实也和她一样耐着性子在谈话:“咱们也没必要做一些虚假的事,读书的时候本来也不熟不是吗?说实话我对你实在也没什么印象,而且你的性格也变了许多。”
“没印象有点伤人了啊。”沈霏苦笑了一下,随即把抽完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做生意必须要一定程度的外向,去跟他人沟通交流,捕捉他人的需求,久而久之人肯定就会有改变。”
停顿了几秒,沈霏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于果是跟你同一年就业的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浔茵挑了挑眉毛,不打算回应沈霏。好好的撂这儿查哪门子户口呢?
眼见浔茵不吱声,沈霏脸上有了一闪即逝的不悦,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和浔茵拐弯抹角:“听说之前有个恒野公司非法经营案是你做的?”
恒野?浔茵皱起眉,她觉得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却对不上号。抓非法经营是经侦的工作,不过她做刑侦倒也帮了经侦很多次,而且也多次进了经侦的专案组帮他们盘证据,所以一时提出名字她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案子。
“那个有实体经营数据的公司,做进出口贸易的,因为非法买卖外汇被盯上……”
“啊,那个,两年前那个?”被这么一说浔茵就记起来了,当初那个公司的犯罪行为很隐蔽,而且犯罪金额巨大,被端了之后还直接倒闭了,搞得一堆工人下了岗,还去市局门口闹过一段时间:“我是帮过忙,怎么的,那家公司有什么问题?”
“我可以了解一下这个案子吗?细节方面我有些想知道。”
“这个建议你去文书网找判决书就好了,其他的都有保密要求不能说。”
“破了案还有保密要求?”
哈哈。浔茵双臂环抱在胸前,往沙发靠背上一瘫,看向沈霏的目光带了一丝审视:“你问这些干什么?”
这个嘛……沈霏又点了一根烟并给浔茵说了一个故事。
有个年轻人原本成绩优异,正常来说可以有个好的前程,结果在临近毕业前,家人因为被指控窝脏而被捕。本身指控的窝脏金额不大,影响也没有十分恶劣,但却不能取保候审。为了帮家人摆脱指控,那个学生费尽心力,甚至论文都没有心思做下去,最终也没有成功毕业。
学校看学生的成绩不错,所以让他暂时休学一段时间处理事情。结果案子前后经过一审二审再审,人还是被关进了监狱。
“最终的结果,那个学生没能让家人摆脱牢狱之灾,也毕不了业,人生直接来了个360°大转变。”
“你说的那个学生,不会是你自己吧?”
“什么?”沈霏拿烟的手一顿,惊得烟直接掉落在了身上,吓得她赶紧把烟拿起来卡烟灰缸上,随即觉得自己很是滑稽,不由自主笑出声:“当然不是,开什么玩笑。”
我想也是。
浔茵点点头,一脸若有所思。她不是很清楚沈霏说这番话的意思,但是结合刚刚沈霏的询问以及对事情的阐述,很可能是有事情要她帮忙做。但是此时她的心里仍然有疑问,按理来说现在每做一个案件都要终身负责,假使这案子真有冤屈,又为什么会再审都无法推翻呢?
突然,沈霏又是话锋一转,直接又切换了一个话题:“归凡,遇上麻烦了吧?”
“沈霏你有话就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地探我,大家时间也宝贵。”浔茵深知言多必失,也不太愿意和沈霏说太多。她嘴上摆烂表达着不愿思考的意思,但是却还关注着沈霏的一言一行。
沈霏也不恼,比起一开始的神情僵硬,强行耐着性子,现在的她反而有种习惯了浔茵节奏的自如:“行,你不愿意兜圈子,那我也就直说了。那个学生的爸爸就在归凡所在的监狱,我知道你们打算帮忙解决归凡的麻烦,要不索性好人做到底?”
“怎么做到底?一审二审再审都说有罪,还轮得到我去推翻不成?又或者你是想我去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