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年全局案件专项督察,时间老长了。”常竺从浔茵身后冒了出来,手上也抱着一堆材料:“让一下呗。”
“我靠,近五年?”浔茵一听脑子就炸,一路下来队里的人马都已经换了好几轮了,她近些年也是好几个队跑来跑去,有些五年前办过案子的干警甚至都已经辞职另谋高就去了:“怎么回事啊?来真的啊?”
难怪每个人的神情都那么凝重,毕竟一旦指出太多问题,又要整顿学习开大小会,还要搞各种虚头巴脑的无用材料,甚至还得给别人收拾烂摊子,立台账做整改。而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很多时候办案子实在没办法跟着制度规定来,督察又都是来自警队,都知道哪个流程不合规,一抓一个准。
眼看小曾做着材料真的就快哭了,浔茵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辉庭,她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辉庭他……知道督察进场吗?”
“问这个干嘛?肯定知道啊,他昨天回来,听到你们出事又急匆匆地走了。”
“没说要帮你们忙?”
“那你们出事了还不去看看你们啊,你看你这脸花猫一样。”常竺上前一步凑近了看着浔茵头上的纱布,目光还扫了扫她脸上的小口子:“没事的吧?”
浔茵有点尴尬地后撤了一小步,顺带飞快扫视了一眼办公室,发现除了常竺和小曾之外还有三个下边分局或者派出所临时抽过来帮忙的民警,浔茵和他们也不熟,对上视线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确认谢支不在之后她就伸手推开了常竺:“哎,没事的,医生说了不会留疤,我还有事要找谢支呢,你们加油。”
说罢浔茵果断无视了小曾的哀嚎声,脚底抹油跑了路。
一路打听着找到了谢支的行踪,听说他在小会议室开会,浔茵就蹲在门口守着。开完会发现浔茵蹲在门口,谢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冲浔茵歪了一下脑袋示意她跟上。而浔茵也第一时间屁颠屁颠地跟在谢支身后,边走边开始客套。
然而谢支也知道浔茵找他肯定是有事,他现在并不想和浔茵浪费时间客套:“进入正题吧,是跟指明要你们做的那单案子有关?”
“不愧是谢支,这情报网络搭建得密不透风。”
“不会拍马屁就别拍,要不要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那个案子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那个案子我们是半路接手,前期很多东西不是我们去经手调查的,情况也不太清楚,就是想,能不能,或许,在于队那边找个办过这个案子知道情况的临时过来跟一跟?”
“小钟啊。”说话间谢支走到了电梯前,刚想按电梯浔茵就帮忙按了按钮,于是他继续说道:“局里最近有专门督察专项行动你也知道了,具体也会延伸到分局,甚至派出所可能都会抽查,大家着实分身乏术。除去这个不说,你们现在是政法委员会牵头管着,这事儿你得跟他们说去,我开了口你觉得局长会开心吗?市府那些人都不会开心。”
其实谢支说的东西浔茵也差不多想到了,但是她还是想试一试。有些尴尬地沉默了一阵之后,她搓了搓手进电梯给谢支按楼层,刚好电梯里也没人,于是她又试探性地问道:“就……没别的法子?”
“于国伟是不是刁难你了?”
“啊?没有。”
“没有?”
“真没有,我就觉得吧……不能就这么抹杀别人的努力。”
“如果你是说这个,那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去哪里都是如此,你可怜的人未必会因为你的可怜心怀感激。你坐着的位置也有许多人在觊觎,等着你翻车摔跤,管好你自己。”
话刚说完,电梯也到了楼层,谢支拦住了想帮忙按电梯门的浔茵,自己按住电梯的开门按钮:“回专案组吧,大家也都忙,做你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