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市检又给你来电话了。”
“啊?我靠!任于果又干什么!”钟浔茵去市检院送完案件的相关材料前后都还不到半小时,市检院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她们单位。
这回应速度之快,浔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绝对只有那一个人,也是那个人导致她所移交的案件每次都会被退货,而她也因此在局里喜提“钟包退”这个绰号。她有点暴躁地捋了一下头发,发现手心里留着几根她的头发,心情顿时更差了。
同事对浔茵焦虑的模样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的案件退回率之高,让同事们都已经默认她被于果针对了。被包退并不是因为浔茵的业务能力差,相反的,她由于业务能力很强,在局里就是一个万金油一般的角色,各个支队轮流跑,各种案件都可以经办一下。除非特别重大疑难的案件,浔茵都能把案件推动到移送起诉的阶段。
办案的流程浔茵向来也严格地遵守了制度要求,对各种证明要件也力求收集到证明力最强的证据,甚至现在的她在移送起诉前,不管同事有没有空都要揪着同事一起研判一下被退回的可能性,确保万无一失。
事实证明,万无一失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材料交到于果手上,不出半天,浔茵肯定会收到电话叫她去把材料拎回去补充侦查。早期于果还像模像样地给浔茵出退回补充侦查的文书,退得多了也怕办案部门有意见所以索性也不出了,私下打个电话通知拎回去也就算了。
如果说找茬,浔茵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气,但每次于果指出来的又的确是她没考虑的,于是她也只能内心憋屈着。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瞬间被拉起来的血压,浔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抓起座机听筒就给于果打电话。手指戳电话数字键的声响响彻整个办公室,也显示着她内心的烦躁。回铃音响了两声后电话就接通了,听筒中于果的声音传了过来:“说。”
“这次又是什么?”
听筒那头于果的声音沉默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地回应道:“为什么你每次都想在电话里讨论案情?”
“这是内线怕什么?倒是你,为什么非得要当面说?我两边跑多累啊,又不是没事做。”
“那就做完事再过来。”
“我说任于果你是不找茬……嗯?喂?喂!”浔茵还没来得及开骂,于果已经挂了电话。她抓着听筒愣了几秒才回过神自己被挂了电话,气得她一把把听筒甩了回去。周围默默竖起耳朵吃瓜的同事见状,又缩回脑袋继续各干各的事。
坐在座位上的浔茵反复回忆着自己提交的案卷资料,怎么都不觉得自己的材料有问题,于是她又动起了歪心思,伸长了脖子叫了一下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新人:“小曾?”
被叫“小曾”的男生一愣,赶忙惊慌地站起身:“啊我去!谢支刚刚叫我赶紧去找他来着,完了完了。”说罢他嘀嘀咕咕着就抓起笔记本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眼看着跑了一个,浔茵站了起来,不料她刚站起身,其他人突然也都很有默契地全都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脸茫然的浔茵。
可恶,全都是塑料同事情是吗?浔茵只是想找一个人替她去拿个资料,但是大家似乎都知道了她的想法,把不想帮忙和唯恐避之不及写在了脸上和行动上。无奈之下浔茵只能自己再跑一趟市检院,找于果理论一番。
“嘿,又是你啊。”市检院的保安见到浔茵后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又来找于果?”
“只能找她了还能找谁呢是吧。”浔茵嘿嘿一笑,语气却写满了不乐意。
停好车后浔茵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于果所在的办公室。尽管她内心很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去就揪着于果的衣领把人扯出来,但是这件事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做过了,除了没有任何效果之外还丢了面子,最后落得个拿着卷宗灰溜溜地回局里的下场。
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框,浔茵扫视了一下办公室寻找着于果,然而却没发现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