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将路易吉给打发走,格瑞丝终于找到了档口回工位。此时曼奇尼正在与阿帕基闲聊天,费德丽卡拿着笔录喝咖啡,见格瑞丝进了门,费德丽卡立刻向她打了个招呼。
“格瑞丝,正好有事要和你说呢。”费德丽卡凑到了格瑞丝跟前,“被抓的那两个小子一直在说什么‘她拿着电锯’,还说你是魔鬼,会召唤地狱使者前来助阵。前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了?受害人只说自己遭到了抢劫,并没有进入那个巷道。阿帕基也说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格瑞丝看了一眼阿帕基,发现对方也在看她,脸上挂的彩还没完全消退的年轻人看起来是欲言又止。死神清了清嗓子,道:“他们或许是磕了麻药出现了幻觉,来帮助我们的是我们的朋友,福葛你也认识不是吗?他们怎么可能是地狱使者。电锯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那个巷道有任何可以藏匿一把电锯的角落吗?”
费德丽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格瑞丝。不过我们昨天去实地勘察的时候发现那个巷道里虽然没有电锯的痕迹,但的确存在大量的被切割的痕迹。真是奇怪,得是什么样的刀刃才能把墙体切割得就像是黄油一样规整?或许那天他们真的看到了什么超自然的东西。”
格瑞丝不置可否,拍了拍费德丽卡的肩膀,用一种颇为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的脸:“我觉得你应该少听一些都市传说,那可能就是巷道的墙壁已经年久失修。小混混们经常会在那边活动,而我相信你也见过那些所谓的‘某某与某某永远在一起’的愚蠢刻字才对。”
“我早就说了那些所谓的都市传说不可靠,”曼奇尼耸了耸肩,“如果你仍然觉得不对劲,就等之后现场照片洗出来再去看看嘛。不过这两个混小子里有个小家伙的嘴可真是够硬的,即使搬出他可能会坐牢这件事也没吓住他。”
格瑞丝笑了笑:“或许我去问问他就会开口了?毕竟对他们而言我是‘魔鬼’嘛。”
“魔鬼可没有你这样的。”阿帕基插了话,“你不是不信教吗?你和魔鬼不是一个信仰体系的存在。”
曼奇尼笑着打断了格瑞丝和阿帕基的话,他说其中一个小家伙嘴硬没什么用,另外一个人早就把所谓的同伴们都卖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同事们就会拿到拘留证,出发去逮抢劫的主犯。这几个小鬼都只是一块混的而已,对抢劫顶多就是个帮助犯——还是因为他们对染了黄色头发的主犯所作所为都清楚才会和抢劫罪扯上关系。格瑞丝与阿帕基照例不能参与本次抓捕行动,顺手就接过了在办公室值班的工作。
等到同事们都离开,办公室只有两个人,阿帕基才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格瑞丝。格瑞丝倒是没有去解释什么,她指了指办公室的监控,示意“超能力”这种东西是他们二人的秘密。
格瑞丝眯着眼睛,用气音向阿帕基说话:“超能力者是需要保密的,对吧?”
好了,超能力之类的先放到一边。格瑞丝接到了助教的信息,借口需要与嫌疑人的律师进行沟通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喂?格林律师,你没事做私底下联系受害人干什么,这不符合律师工作规定吧。”格瑞丝走在大街上,一手拿着她的手提包,另一手举着移动电话,“路易吉来警局反映了情况,我觉得你即使是为了完成委托人的工作,也实在是有点超过合理范围了。”
格瑞丝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格林发来定位的咖啡馆门口。露天的座椅上已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那里,等她的屁股接触到座椅,那种熟悉的与世隔绝之感又笼罩了翘班出来的死神实习生。格林将一杯咖啡推到格瑞丝的面前,又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申请。
白纸黑字被拍在了桌子上,格林的表情算得上严肃:“格瑞丝,你在自己没有面对死亡威胁时无故动用死神之镰,我将扣除你一定的实习行为分。”
格瑞丝喝了一口咖啡,诚恳道:“绿老师,你既然都帮忙扫尾了,就也该知道在周六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不用死神之镰的话,我就一定会面对死亡威胁了。要知道对亚洲女性而言,受到性剥削和被谋杀没什么区别。”
格林噎了一下,无奈道:“不是,你都死了多少年了,这会儿你和我用你生前的道德标准来说理?前朝的剑不许斩本朝的官。而且以人类社会的标准来看,不管哪个州的女性估计都会这么认为——这不是重点,主要是你为什么要向阿帕基解释替身能力?这种事情你闭口不谈的话,我修改一下参数就可以让他忘掉这些。”
本来还稳稳坐着的格瑞丝扫了一眼格林拍到桌子上的申请,沉默了一下:“对不起绿老师,增加了你的工作量……不过我觉得向他坦诚一点也没什么错,毕竟他是主角不是吗?”
“什么?”格林愣了一下。
“实习世界的梦泡是根据记忆来制作的,这件事忆庭的工作人员和大家都做过科普。”格瑞丝道,“而如果作为记忆主体的阿帕基的记忆中不存在‘替身’这种东西,无论如何我也是没有办法使用出来的才对。但我非常顺利的使用了我的替身,这就证明至少阿帕基在生前的记忆中对替身是有概念,并且知晓相关信息的。”梦境可以根据记忆的“常识”来模拟不重要的东西,所以助教才可以调整参数。格瑞丝把咖啡喝空,如果是记忆的主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那梦泡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模拟。
“好吧,你真是个会钻空子的女孩。”格林把自己的咖啡一饮而尽,“你今晚记得把申请重新提交上来,还有就是下一次使用镰刀的时候不要再搞出那么多错误数据了。你知道我为了调那些电锯的痕迹掉了多少头发吗?”
“辛苦啦绿老师,下次请你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