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用玫瑰花刺扎出来的。
俞灵大口大口地呼吸,压制快要从喉咙吐出来的心跳。
其实她本不需要扎对方的,但当时情况太危机,俞灵忘记了只喷洒花粉就可以。
她从空间立方收藏的武器库里取出一条尼龙绳,将女孩手脚绑在一起,防止她再次实施暗杀,然后又连续注射了一支强力安眠剂。
随后,把她塞进了洗衣机后面的储物篮中,再将衣物覆盖,至少从表面看上去没任何异常。
玫瑰花粉只能让人神经麻痹十分钟,俞灵必须采取别的措施,以免这小孩醒来又要杀她。
俞灵动作能这么熟练,还得得益于她从小到大不停杀污染生物的丰富经验,但凡换个人来,肯定会手忙脚乱。
她在寂静的客厅等待了一分钟,确认这次系统没有宣判她任务失败。
反而弹出一条新的要求。
【阶段一程序已结束,现在启动阶段二程序。】
污染程序竟然还分阶段的。
俞灵划拉屏幕,阅读背景信息和要求。
【糟糕,家里闯进了一个倒霉的客人!这对晴晴来说,是她等待已久的好机会。可惜这位客人太狡猾,被发现了呢。】
【天真的小女孩想要帮助妈妈从地狱中解脱,可惜失败了。这位破坏了她计划的聪明客人,你能将功补过,完成晴晴的心愿吗?】
俞灵读完,想骂系统。
坐着等死不行,反击会被判失败,好不容易既躲了追杀又没伤到npc,系统竟然说她破坏了计划!
虽然一肚子埋怨,但她还得安抚自己,这里是污染程序空间,而且还接了悬赏任务,只能将错就错。
污染空间呈现的场景都不是当下发生的,要么是幻想,要么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
这个空间如此注重逻辑与时间阶段,相必俞灵目前作为“客人”的角色,是要推动剧情发展,达成污染源想要看到的结局。
当时间线从过去走到“现在”这一刻时,她才能够自由行动,找到污染源。
现在只能理解为污染程序强行要让她过一遍剧情,体验各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既不能做违背污染程序逻辑的事,又得推动程序正常走完时间线。
想通了这一点后,俞灵转身朝地下室走去。
刚才把女孩搬进储物篮里时,她发现这小孩的胳膊和腿上全部都是深浅不一的咬痕。
不是动物或者异种咬出来的,很明显是人类牙齿留下的痕迹,大小跟女孩自己的牙齿差不多。
有的地方只剩下很浅的疤痕,有的是新咬上去的,还在渗血。
若不是齿痕太明显,俞灵还以为这是家里宠物咬出来的痕迹。
她瞬间想到了那个疯起来也跟动物差不多的小男孩。
刚才躲避追杀时闹出的动静不小,可无论泰莎还是她的丈夫,都没有从卧室中出来。
俞灵心思不在那两人身上,直奔地下室走去。
头盔面板一直链接着地下室门口的主监控屏,可现在却漆黑一片。
头盔说:“链接并未失效,应该是主系统关闭了。”
俞灵拖动进度条,回到自己被自己之前,不停切换监控画面,寻找那个小男孩。
他不在自己的房间。
俞灵切换到小女孩的房间,也没有,但原本整洁的床铺被踩得乱糟糟,正对摄像头的整面墙壁都被涂鸦占满。
上面不是什么幼稚的图画,而是成年人都很难说出口的恶毒脏话,含有严重的侮辱性质。
俞灵看完感觉自己眼睛都脏了。
她难以想象这些丰富的脏话词汇量会出现在一个智力欠缺、才上小学的男孩身上。
客厅也没有影影的踪迹。
俞灵确定自己只有在晴晴袭击她时没有看监控,她调试头盔面板,准备将播放速度调整为十倍速时,听到头盔说话了。
“需要我在调速时简要描述一下刚才您未看到的画面内容吗?”
俞灵说好。
头盔:“影影和晴晴打了一架,随后晴晴躲进自己的房间,消失在了监控中。紧接着影影踢开了房门,因为泰莎不允许孩子锁门,并更换过密码。随后,影影在晴晴的房间搞破坏,然后画面黑屏了。”
黑屏时间是俞灵遭遇袭击的前三十秒。
她狂奔至地下室,通道竟然再次上锁了。
有过两次开锁经验,这次俞灵没有耗费太长时间。
三分钟后,她用力推开沉重的大门。
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泰莎背对着俞灵,跪坐在地面上,双手微微张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直状态。
她身下的地板全是鲜血,并且还在不断地溢出。
俞灵往前走了一步,鞋子从那滩血上面踩过,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声。
头盔照明的管钱扫过,空气中似乎有根极细的透明丝线,从泰莎的脑袋穿过,其中一端绑在柜门的把手上,另一端则延伸至影影的卧室里,看不到尽头。
她立刻停下动作,没有靠近丝线。
头盔照射到正对面的落地镜上,俞灵能够借助镜子看到泰莎的正面。
一把水果刀直挺挺地穿过她的胸膛。
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出的。
像是感应到俞灵的到来,丝线忽然颤了颤,从平行的状态陡然跌落,泰莎的脑袋也因此被拽低,整个人向地面栽去。
咚——
室内传来一声尖叫。
影影举着一桶金属丝线跑到客厅,大声哭喊道:“我根本学不会打绳结!你这个坏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我学!”
他狂奔到泰莎面前,看都没看俞灵一眼,手里拽着丝线末端,满头是血的泰莎被丝线拉扯得摇摇晃晃。
而那小孩竟然将泰莎胸口的水果刀直接拔了出来,然后,再度举高手臂,准备刺入——
俞灵猛地抓住影影的手臂。
就算这小孩有奇异的巨力,在一个成年人面前,而且是武力值max的俞灵面前,还是会逊色。
他挣脱不开,忽然大吼一声,狠狠咬住俞灵的胳膊。
即便隔着防护服,她也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这小孩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