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夺过苏曜手弯上的书包,狠狠瞪他,转身拉着江流景上车,开车的赵姨油门一踩,将苏曜远远甩在后面。
江柳双手拢住江流景的手,不到两秒,双眼滚出热泪:“流景,妈妈知道你没有在谈恋爱,但不要和别人产生太深的感情,而且还是男的……谁知道对方会怎么样?你身体不好,万一心情变差……到时候怎么办?”
江流景犹豫道:“……可能会死?”
“啪!”江柳一个巴掌甩过去,却被一把抓住手腕,向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儿子投来疑惑的目光,看她像看街头无理的泼妇。
江柳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腕,仿佛这个胆敢违抗的儿子犯下滔天大罪。江流景动作太急,扯着肺腑,忍不住咳了几声,慢慢松开她的手。
江柳又惊又怒,泣音却令人揪心:“流景,别这么伤我的心,你身体不好,给你花了快三四百万,我太苦了,你也体谅体谅我,好吗?”
赵姨道:“流景,江总这么好的妈妈,不仅顾事业,还得顾家庭,你得听她的话,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今天还抽时间来接你放学。”
江流景乖巧地点了点头,车里的两个女人都笑了,江总的声音也缓和下来:“只要好好的就行,我们流景最听话了,比你弟弟乖多了。”
江柳揩下眼角的眼泪,抽了抽鼻子,扭身打开便携化妆包补妆,和赵姨回忆起江流景多么会体贴人,无论什么都会答应,而才弟弟又是多么调皮,不服管教,像个小霸王,让人格外头疼。
江柳是家中独女,半辈子的心血都落在家族传下来的公司里,没时间结婚,更不打算要子女拖前程的后腿,被催婚的亲戚逼得去福利院领养了江流景。她彻底站稳脚跟后,立马找男人结婚怀孕,生下一个儿子叫江平,下学期上四年级。
有了亲儿子后,她自然将养子拋在一边,维持他的基本生活需求,支付医疗费用,平时呼来喝去,一个不高兴就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对外倒是一副母慈子孝。
忙着接收数据的系统抽空讥诮道:【傻|逼。】
江流景:……?
【两个疯子。】
原来没在骂他。
汽车疾驰,车里打上了空调,江生体寒,被冷风吹得全身透凉。
他侧身看向窗外,玻璃膜隔绝夏日的灼热,高考前一天下午的艳阳发冷。
一路上他没怎么说话,只偶尔应上几句,车很快开进市中心,拐弯进入稍显安静的区域,停在一座低调的高层酒店前。
赵姨拢了拢头发,从车里取出一个公文包,江柳下车后挽住了江流景的胳膊,身侧的赵姨紧贴身侧,两人一左一右夹着他,防止他挣扎逃跑。
三人进了酒店,进入一间小型会议室,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打量江流景就像观摩一件商品,眼神流转间,他们隐晦地流露满意的神情。
赵姨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交给其中一个男人,赔笑:“李秘书,江流景是个听话的乖孩子,麻烦你们再看一看,一定帮帮我们。”
“沈总铁树开花,对这种长相还有点意思,要是他能看上这孩子,人家指甲缝里的钱抠出来都够你们公司周转的。”李秘书笑眯眯的,“可这孩子明天高考,他愿意?”
李秘书走向两人,还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后退两步,看起来有些怕人。
江柳顺势跪下,却不是向他,而是自己的儿子,江流景。她头发狼狈垂落,眼泪砸在地面,声音喑哑,甚至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恳求:“流景,妈妈求你,接下来都听叔叔的话,好吗?”
江流景胸腔里的心脏猛然下沉,像悬崖上摇摇欲坠的石头。
一秒钟拉成漫长的黑暗,等心脏重新跳动,他才艰难地提了一口气上来。
“流景,你说话呀?”
江流景的背挺直如初,高高站着,俯视地上的女人,嘴角噙起柔软的笑,扶起他亲爱的妈妈:“您别这样,您说什么我都照做。”
他的妈妈抹掉眼泪,朝李秘书笑:“我们家流景最听我的话了。”
会客室一片祥和,大家这次合作都很满意。
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不出差池,江流景被人带到笔电前认照片记身份,几乎都是A市企业的顶层人物,其中两个人尤其扎眼。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青年男性,穿着宽松短裤和牛仔长裤,容貌并非顶尖,可气质特殊得不像话,平白让人挪不开眼,这人一众商业人士格格不入,介绍到他时浮夸的赞美之词层出不穷。
而另一张照片里,男人坐在低调的商务车里,一身灰色西装打理得一丝不苟,脸半隐于阴影中,聚光灯下薄唇微抿,搭在裤子上的手筋脉鼓起,温和而有力量感。
介绍人满口亲切随和,江流景直觉这人外表下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禁欲怪异。
他目光移向照片备注,姓名:沈归慈。
【《万人迷被强制爱的那些日子》世界剧情线接收已完成,是否查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