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澜神情严肃地盯着青竹,将一个小布袋给予他手中。
青竹掂了掂手中的小布袋,周听澜听到他掂布袋的时候小声呢喃了一句“还不轻”,随之他抬眼与她对视。
他满口答应:“放心吧,我只知晓我生病在家卧榻不起,特让表弟前去替我顶上几日,其余事情皆是不知。”
周听澜心道青竹乃是识时务之人,且对于沈侍郎而言,青竹不过就是名无足轻重的小厮,谁来都一样。
再三叮嘱之后,周听澜与青竹告别,临行前她提醒青竹沈侍郎或许会因宴席上的事情怪罪于他。
青竹表示他已习以为常:“大人时常有脾气不好之时,但他从未打过下人,就是凶了些,听兰表弟你就放宽心。”
“那行,家里尚有事要忙,我便先行离开。”
侍郎府的侍卫并没有拦周听澜,在第一天来侍郎府时,她便已和他们打好交道,所以周听澜很顺遂地离开了侍郎府。
望着沈侍郎府大门,周听澜心底默念,再见,希望再见时,他们都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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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拿到,周听澜打算好好计划下她如何将证据越过众多朝臣,面见圣上直接递上。
“姚宁德估计很快便会发现暗室里的证据被人动过,他第一个便会怀疑到我身上,我得加快动作。”
周听澜思量着姚宁德今夜喝过酒,应当没那么快察觉到。
在联系暗探去寻青竹时,暗探亦给她带来一则消息。
“周姑娘,苏公子道他有事与你商议。”
苏明卓是通过联系先前谢泽川安排在客栈里的暗探,由此给周听澜传递消息。
周听澜答应下来,正好她也要找苏明卓商议下接下来的事情。
来到与苏明卓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卖布料、成衣的店铺。
苏明卓正站在铺子里挑选布料,他手里正拿着匹嫩粉色布料,见周听澜走来。
“周姑娘,你瞧瞧这匹布如何,我觉得很是衬你。”
布料颜色印染得十分均匀,放作平日里,周听澜定会多看几眼,甚至买下来交给裁缝,定做一套衣裳。
然而眼下并不是欣赏的时候,此时临近傍晚,街上的百姓逐渐变少。
周听澜眼眸微颤,回道:“苏公子,布料确是上等,但我如今没有心思去做衣裳,望苏公子见谅。”
苏明卓见周听澜这般,他自是知晓谢泽川下狱之事,他望向街道附近,拉住周她:“我们进来再说。”
“这家铺子也是你家的产业。”周听澜诧异问道,没想到苏明卓家里在上京城的产业不少。
“对,是我一堂弟开的。”
成衣铺子大门被关上,两人搬来凳子坐在成衣铺子中。
“周姑娘,铺子里条件有限,没有茶叶,我之前给你烧了壶热水,我们喝着聊。”
苏明卓拿来杯子倒上热书递给周听澜。
“多谢。”
周听澜今日忙活大半天,水倒真没喝上几回,缀饮几口热水,胃里暖暖的。
将怀里的证据拿出,周听澜将其中那封写有端王的信件给予苏明卓。
“苏公子,这封信中提及的端王,你可知是何人?”
苏明卓一目十行,待他看完信里的内容,心中亦是愤怒不已。
他向周听澜解释:“端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乃是先帝贵妃所出,在大昭国享有封地,同陛下感情甚笃,因幼时身子有亏,故被圣上特许留在上京养病。”
周听澜内心了然,生于皇家,何来的真亲情,怕不是毒蛇蛰伏多年,也不知皇帝有没有察觉到。
若是早有防备,那上京城可有得热闹瞧了。
“端王暂且不提,我们如今急于思量的是该怎么将证据递上去。”
话说至一半,铺子大门被人大力敲响,门外传来声响:“掌柜的!掌柜的!掌柜在吗?”
周听澜低声问道:“这个点,铺子有客?”
见鬼的有客,谁家成衣铺子大半夜来人买衣裳,况且谁家买衣裳会将店铺的门敲得砰砰响。
门外之人多半来着不善!
苏明卓显然也想到,他抽出佩刀,慢慢靠近铺子大门。
门外之人怕是见迟迟无人开门,敲门的动作愈发粗鲁,大门铺子随之被人猛然踹开。
“我叫你们开门是给你们面子!铺子里的人都没听见吗?非要我来踹!”
门外站有数名手持长刀的黑衣大汉,待瞧见铺子里的两人,他们个个面露凶色。
被黑衣大汉被簇拥在中间之人正是扶昌,周听澜看到他的刹那,内心高高悬起。
姚宁德派出这么多人,怕是已经发现暗室被人动过,要下死手。
苏明卓手中长刀握得更紧,他挪步将周听澜挡住。
“周姑娘,当心!”
就在对方即将举起刀冲上去时,一道清亮女声忽然响起。
“都给本公主住手!”
众人动作顿住,齐齐循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