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澜脑中宕机,随后欣喜道:“您愿意为我父亲医治?”
“老夫与你有缘,便与你走一趟,治病救人也是医者本分。”
老大夫回屋拿自己的药箱,他嫌弃地丢给周听澜个白色手帕:“擦擦你脸上的雨水,深夜出现和水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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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破屋,周听澜欣喜地冲里面喊道:“母亲,我请来大夫为父亲医治了!”
乔氏已经给周逸明换上了干净衣裳,见周听澜如此狼狈模样,担忧道:“澜儿,你快些去换件衣裳,别着凉染上风寒。”
老大夫亦是催促道:“还不去换衣裳,我可不想待会一个病患不够,变成两个。”
周听澜无语,她有说自己不换衣裳吗?
换好衣裳出来,老大夫正在给周逸明把脉,他眉头愈发凝重。
松开手,老大夫怒骂道:“胡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这个病人我治不好!”
哎——
周听澜赶忙拦住老大夫,劝道:“大夫,不是我父亲不爱惜,实乃我家中情况特殊,见谅见谅。”
把老大夫哄好,老大夫盯着昏迷不醒的周逸明道:“我给他开副药,真是的,身体亏欠如此严重都不加重视,再迟些时日神仙都救不回来。”
乔氏急道:“他喝完药后还会有事吗?”
“遵从医嘱,不日便可好转。”
周听澜的心这才彻底放下,还好,父亲还有救。
“有劳大夫。”
老大夫写下方子,视线落在乔氏憔悴不堪的脸上:“既然有缘,我瞧夫人脸色也不大好,老身给夫人也诊治一下。”
手搭上乔氏的脉搏,周听澜见着老大夫的脸色难看至极。
“荒谬,一家子不爱惜身体的人!”
老大夫愤愤写下乔氏的方子,点上周听澜随他回药铺抓药。
雨早已停歇,天边泛起鱼肚白,周听澜将抓好的药递给乔氏,准备回房休息。
她适才抓药时得知老大夫的身份,老大夫姓李,乃是名江湖游医,因见到北疆城医药如此匮乏后暂居于此。
他没收周听澜的诊金道:“老夫给有缘人出诊,不收诊金。”
周听澜再三道谢方才离开,念叨着老大夫真是个大好人,不像之前医馆的大夫,凶巴巴,没人性!
折腾了整整一夜,困意袭来,周听澜再也受不住,沉沉睡去。
醒来之时已是晌午,周听澜去隔壁房间瞧了眼周逸明,见他高烧已退便放下心来。
吃过些干粮,周听澜准备去城中瞧瞧能否找上份工作。
父亲周逸明伤势久未平复,母亲乔氏身体亦甚为羸弱,恐只能靠她一人维持家中生计。
周听澜想,若是她不能及时找到合作的工作,相信不久之后,北疆城街头便会多上三具枯骨。
北疆城地处大昭国最北部,与北狄国仅一界之隔,城中人员分布简单,主要分为驻扎士兵家属及城中普通百姓。
周听澜听到北狄国的名字时很想笑,不如古代的匈奴凶残却整日入境欺压北疆城百姓,真是菜鸡国家。
然而她转念一想,北疆城军事实力也不如她印象中的古代,两方势均力敌亦在所难免。
街道不似夜间的冷清,彻夜的雨水洗净整座北疆城,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
然繁华之下必定隐藏无量心酸,周听澜初来北疆城,找份工作何其艰难。
她走进家挂有招聘布条的酒楼,还未等周听澜询问店小二招工,便被其赶了出去。
“瞧你那副穷酸样,来我们酒楼莫不是想偷东西。”
周听澜想要为自己解释,却见店小二转身拿了盆水朝她泼来。
“滚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水直直朝周听澜泼来,幸好她躲避及时,只略微沾湿衣角,她无奈转身去寻找下一个工作地点。
然而走遍城中大大小小店铺后,无人收她,周听澜心中吐槽,北疆城中的人为何都这样,看人下菜的。
除之前店小二朝她泼水,她还被掌柜甩了破布、破铁……应有尽有。
找不到工作的周听澜不甘心就此回去,她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
热闹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周听澜的。
倏尔人群后传来骚乱,一匹棕色高大骏马自人群后出现。
士兵驾着骏马在人群中飞快穿行,众人纷纷避让,有百姓被马带过的风给翻飞出去。
“军务紧急,小心避让。”
周听澜随着人群往后退去,侧身避开骏马,岂料她前面的大娘却因站不稳朝她重重摔过来。
她想避开,却发现避无可避,周听澜惊恐地闭上双眼,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她眼睛睁开条缝。
大娘被人从她身前接住,此刻仍惊魂未定。
男子将大娘扶稳后,道:“此次是将士的失职,我会训斥他们,注意安全。”
他转头看向周听澜:“你没事吧?”
周听澜道:“没……没事。”
见事情解决,男子转身便走,大娘似才缓过神来,朝着男子背影喊道:“谢将军,多谢!”
周听澜好奇地走到大娘身侧问道:“大娘,刚才那人是谁啊?”
“你竟然不知晓谢将军!”大娘面露惊愕:“瞧你面生,新来北疆城的吧。”
随后,大娘拉起周听澜的手道:“谢将军名唤谢泽川,乃是我们北疆城的英雄,若是没有他,北疆城不可能像如今这般安逸太平。”
大娘说着仿若忆起从前,她眼睛逐渐湿润。
仅仅刚才的一面之缘,周听澜勾唇,心中有了替父亲报仇的计划。
或许谢泽川会是个不错的助力。
拜别大娘,周听澜继续在城中闲逛,路过一处转弯口,街角布告栏勾起她的注意。
布告栏前围观有许多北疆百姓,周听澜隐约听见人群中有人提及工作字样词语,她好奇的朝布告栏走去。
穿过拥挤人群,周听澜成功挤到布告栏面前。
待她看见布告栏上内容时,内心大喜。
布告栏顶端上赫然写着“招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