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
云瑶迦:“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脾性?”
“走吧,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青蔻,那小妮子估计也是在意你的,你们两个成亲的时候,去坟头分我杯酒就行,我没办法随礼了。”
“……”
云瑶迦瞥了眼沉默不语的人,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再不走,我可真不客气了。”
说着,那剑尖当真出现了血痕。
吓得几名亲兵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了会儿的玄清抬起头来,眸色沉沉地看着她:“既然是你希望的,那我们就走。”
“好。”
云瑶迦终于笑了,发自内心的。
“将军……”
玄清:“都走,听她最后的命令。”
这句话让在场的亲兵眼眶又红了,没人再敢反驳,或是说旁的。
所有亲兵跪下来,对着她磕了一个头,郑重地,又深深地看她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记在心底里,才扭头下了城墙,往王府而去。
看着他们的身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云瑶迦才将佩剑拿下来插回自己的剑鞘上,看了眼逼得越来越近的敌军。
哼着荣爹曾教给她的不知名小曲儿,慢悠悠地扯过鬼面面具,垂眸抚过上头的纹路,轻声道:“真希望到了下面,你们不会责怪我……”
“怪我就怪我吧,打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嘟囔的声音消失在唇边。
言罢,面具扣上脑袋,系带扎紧。
踱步往楼下行去。
李源再次带兵靠近那几乎“坚不可摧”的城墙,仰头看了看,戴着兜鍪的士兵一动不动,仿佛对他的到来充耳不闻。
起初,听从博风尧所言,在前往绵州的路上刻意蹲守,截到送信求援之人后,他欣喜若狂,认为很快就可以拿下这凉州。
当初博风尧以云州需要镇守为由,将他赶至荒凉贫瘠的地带,独吞了凉州,可凉州明明该李家和博家共同镇守的……
几十年前,自李家几近灭门,捧出一个博风尧的亲爹之后,以为自此就能获得青睐,获得无上尊荣。
然而,博风尧的亲爹获封凉州,将他们驱赶出凉州不说,又抢了李家的嫡女当了王妃,托了他那个好姑姑的福,他才得幸于到凉州城做事,博家对他们李家也没那么严防死守。
原本以为,往后也会这般风平浪静,日子甚至会渐渐好起来,他们李家终将回到凉州。
可王妃一死,前凉州王,博风尧的亲爹一死,博风尧又独占了凉州,将他驱赶了出去。
这些年,他维持着表面上与博风尧交好,暗地里却在招兵买马。
盘算着什么时候端了凉州,杀了博风尧,霸占那一块肥沃的土地。
没想到这西漠而来的野路子将军,却进了凉州城,还逼得博风尧不得已向他发来求援信,让他务必关注云瑶迦的动作。
若要反,一定想方设法帮他。
他帮他?
笑话。
他巴不得他死。
如今有人帮他完成所愿,他简直要畅快大笑,就是想等鹬蚌相争,自己当个渔人,捡个漏。
所思所想,所求,终于是达成所愿。
还断了这云瑶迦的后路,他恨不能直接拖家带口直接进驻凉州,还幻想出往后霸占了凉州的美好愿景。
然而,不知怎么的,明明瞧起来那么孤立无援的凉州。
怎么那么难攻呢?
简直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打下了一波兵士,又上来一波。
就好像云瑶迦有那个自动增加士兵的兵库一样。
拖了这么长时间,简直让人心烦意乱。
仰头眯眼瞧完城墙上的士兵,他收回视线,叫人例行到前方以虚伪的,想要博风尧活的借口喊话。
然而,喊话的士兵领命下去之后,往那上头吼了几声,没有任何动静。
不对劲。
李源皱眉,再一次仰头看那城墙,那戴着兜鍪的士兵依旧一动不动,他朝后伸手:“把我的弓拿来。”
士兵照做。
铁弓到了他的手上,他抽出箭镞,拉弓上弦,对准那戴着兜鍪的士兵。
三箭而出。
均是扎在那城墙的“士兵”之上,箭镞没断,但是那“士兵”身形微晃,将头顶的兜鍪晃掉了,露出光溜溜的木头脑袋来。
滑稽的浓眉大眼,是人偶。
一个是,那么另外的那些……也会是。
想到这些天被这些源源不断的“士兵”逼得畏首畏尾,李源气得大叫:“他娘的,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