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很快见分晓,原本优势的沈霁余等人渐渐处于下风。
尤其沈霁余,女将军的攻势又狠又快,加之剑法精湛,一开始沈霁余还能在力气上平分秋色,但时间久了之后,体力有所下降,反应能力更是无法匹敌,接剑吃力,好不容易扛下女将军横抽斜刺过来的剑,却忘了防备别的,被女将军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落在腰腹,痛得他弓着腰,滚出去老远。
等稳住身形,却憋不住胸口翻涌的血腥气,“噗”的一声朝着地面吐出一大口血。
一阵眩晕过后,他眯了眯眼,眼前慢慢清晰,便发现他的人所剩无几,才知道局势已经被彻底扭转。
他瞪着人群中的行伍,不可置信对云瑶迦道:“绵州城距离这里还有几十里,他是怎么过来帮你的?”
云瑶迦哼笑,朝着正在揍人的行伍高高喊一声,“解释解释?”
行伍折扇一收,狠狠砸在一个匪徒的脖颈之上,将匪徒砸得晕死过去,抽空瞥过来一眼,“我就不能提前守在这里?”
“怎么可能?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行伍:“就比你们出发的时间早些。”
“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计划?”
云瑶迦:“你莫不是将所有人当成了傻子?便是不知,也能推测一二。”
“可你们是什么时候谋划的?”
他不是全天都盯着么……不对,他有个时间没有盯着……
那是出去给云瑶迦加糕点的时候,他顺势给提前安插在绵州的暗桩递信息,让他煽动那些被云瑶迦杀死之人的家眷民心,堵路方便改道。
还预备好了第二条路,若是云瑶迦答应驱赶这些民众,他便也能让那些民众在逃离的过程中对马匹做手脚,逼着云瑶迦的马车队伍岔进这条道。
时间他已经把控得相当好,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压根商讨不了什么,更别说部署了,且他回来的时候,茶室的气氛如初。
“不可能。”
沈霁余:“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谋划得这般好?况且他不知我是不是真的齐云,又怎么会帮你?”
行伍叹了口气:“凉州王知道自己有这么蠢的门客吗?齐云这小子与我们相处多久,你又知道多少?”
“还有,你可知你是在什么地方露馅被我知晓的?”行伍问。
死也要死个明白,沈霁余咬牙:“什么地方?”
行伍勾唇一笑:“云瑶迦这丫头与我一起吃东西,吃空了自己盘里的,惯常会越过来抢我的,而她当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抢,若你没有看那空盘子上当去加糕点,或许我们也没有机会通气,哦不,你是一定会做的。你花时间盯着我们的同时,也把你限制死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的便是你。”行伍:“再说了,谋划这种事情,需要促膝长谈吗?一个眼神就够了。”
“简而言之。”云瑶迦吊儿郎当地补充:“他放个屁,不用闻,我都知道是什么味儿的。”
行伍:“……不会讲话,咱可以闭嘴……”
云瑶迦充耳不闻,复而亮了亮剑锋:“好了,不跟你胡扯了,得收场了,我还得赶路。”
女将军的煞气骤显,几个原本护在沈霁余身前的人忙不迭后退。
沈霁余咬牙撑剑从地面爬起来:“你不能杀我,我是凉州王的门客,你们若杀了我,凉州王必然不会帮你!”
“真是蠢不自知。”云瑶迦笑,”“既然要死,便让你死得明白一些。你可知凉州王为何让你将绵州那两个乱臣贼子的暗桩拔除么?”
“什么?”
“绵州地处西蜀西南和滇南接壤,地大物博,丝帛最是吸金,滇南西北又有金矿,从绵州过去最近,位置极好,可以说,拿下绵州,更方便筹集资金招兵买马……”
行伍:“可绵州呢,易守难攻,有落弦这个昔日孟家军师在,采用礼蚕增长资金,给燕京两大狗贼使用的同时,利用礼蚕之毒染了一波疫毒给普通民众,再驱赶他们至城外,有了这凶狠,传染力度极大的染疫者拦截,没有特殊的门道之人自然进不去这绵州。”
“再加上严家都是镖师将丝帛送出去交易,游走四方,只要手握解毒剂,那些疫者便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从而充当非常好的‘守城者’。”
“就是有了这一层原因,凉州王才苦于此,无法破这绵州。”云瑶迦:“现如今,我由内向外攻破,自是有功,你贪图享受我的成果却也不花脑子想想,对于凉州王来说,绵州意味着什么。只要我届时献上绵州,损失一个无能门客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与我计较呢?”
沈霁余一听,这一下是彻底慌了,不住地后退着,“我投降,我愿意当牛做马,供你驱使,别杀我……”
“呵,要你吃里扒外的以后坑我?做梦。”
云瑶迦提剑而起,迅速逼近。
然而,面上瞧着惊慌唯唯诺诺的人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狠厉的光,三枚暗器自他手中脱手而出,云瑶迦蹙眉,迅速闪避,眼见着三枚短刃擦身而过,她刚松口气,正准备继续抽剑应对,余光里又瞥见一枚迅速逼近,无声无息。
她反应过来想躲,却还是晚了些,那枚利刃擦过她的胳膊留下一抹血痕,继续朝着后头飞,逼近僧人时被半道而来的行伍拦下。
云瑶迦浅浅松了口气,瞥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眯了眯眼睛:“还真是小看你了。”
“哈哈……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