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杰出门的时候,刘小虎就蹲在门外的墙角处等他。
看见他出来,刘小虎噔噔噔三两步跑过去,神色紧张问道:“冯大人,是咱去吗?”
冯明杰:“定下来了。明日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你的长官,免得我不在的日子你被人欺负了。”
刘小虎挠挠脑袋:“冯大人要去,我肯定要和冯大人一起去。”
“我要保护冯大人啊!”
忽而吹过一阵风,冯明杰有点冷,嘶了一声压下翻涌的情绪,最终落下一句无关的话:“天儿变冷了。”
将军府。
前两日吏部终于确定了随行名单,叶成在朝中是孤臣,是谁他都不在乎。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上几日,清点粮草后就可以出发了。
但世事难料,叶成生病了。
这病来得突然,一开始只是清晨受了凉,叶成没在乎,随意套件外衣去练武场,半个时辰过去,身子热起来,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然后第二日开始咳嗽,第三日脑袋又有些沉,第四日就完全下不了床了。
突如其来的病都有某种迅猛性,病来如山倒,叶成卧床不起,像是生了久病的病人。
从十四岁上战场以来,叶成没有一次耽误过军机,此次他也不想。
积极喝药,积极休息,但病状并未减轻,距离行军出发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一日三次的汤药雷打不动,待侍女和叶成的副手退出房间后,叶淮瑜留在这里。
他将父亲近日来的病态看在眼里,劝道:“父亲,您这病几日不好,我可否进宫向圣上禀报,现在换个主帅来得及。”
“咳咳……不行……”叶成冥冥还咳嗽着,脸色苍白,依旧将军务整理好,放在床边的小案桌上,“距离出发还有几日……我不会误了要事……”
现在的要事就是要好好休息。叶淮瑜面无表情腹诽了一句,并未再劝。
“你不用,咳咳,担心我,”叶成知晓叶淮瑜的想法,他扬起了一个安慰性质的笑容,“你父亲我在战场上多少次差点死在刀下,现在这个程度,要不了命。”
叶淮瑜表现出妥协,拱手告退。
父子两都是犟种。
叶淮瑜估摸着,若实在不好,他就自己进宫报告,替父出行,只要不处置叶成,到时候无论什么罪罚他都认。
发生在将军府的隐秘之事,京城没有百姓知晓,现在人们口口相传的,是难伺候的宁王。
“啧,真是造孽啊。”
“南大街那两家戏楼是最好的,宁王还不满意啊。”
谢钰回府后一刻也没有停歇,带着文画出门找事去了。
先是卖糕点铺子的,宁王挑剔不好吃,直接让人关店别卖了,其次是供茶的铺子,质疑人茶的品质不好,非要用清晨露水做的茶,下一站,就到了戏楼。
南大街的戏楼是整个京城最好的,但宁王看着不好,去后台把所有人骂了一通,有的小姑娘受不了,直接哭了一天,说再也不登台了,当天戏楼也没有再开门迎客。
宁王在外面受够了气,花钱包下了南大街另一家戏楼收拾东西去宁王府表演。
“然后呢?宁王是给了赏钱,还是将人骂了一通?”
给别人八卦的人摇摇头:“宁王难伺候着呢!”
“那家戏楼当天就没回来!”
“可是宁王把人杀了?!”
宁王倒也没那么凶残。
传说鸡飞狗跳的宁王府确实热火朝天。
事情的结局很简单,宁王不满意,那就把戏班子留下来,排练到宁王满意为止。
“殿下,您到底想看什么样的?”戏班子的班主实在无助,他和看热闹的百姓一样,不明白宁王为何对什么都不满意。
就算是宁王给他们发工钱,但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啊!
想看什么样的呢?谢钰指指自己:“你问我?”
班主被震撼到了:“……那……问我?”
身为发工钱的老板,谢钰理所应当的点点头,顺势提出了一些虚虚实实的要求。
“首先,这部戏要新奇,是原来没人见过的东西。其次,这部戏要歌颂我们大周多么的政通人和,圣上是多么的圣明,第三呢,要包罗万象……”
谢钰随想随提的想法给班主造成了不少的困难,班主的两只眼睛直接失去了光彩,看着人在这,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等谢钰说得差不多了,停下喝口茶,班主立刻打断了谢钰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动作,连忙问道:“殿下,这部戏您可以给我们多长时间?”
谢钰大方道:“半年,够吗!”
谢天谢地,这个时间改编一个剧本绰绰有余,班主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输出去,就被谢钰的话憋在喉咙里出不去了。
谢钰:“对了,剧本要全新的。”
班主:已卒,有事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