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就是百姓们的自娱自乐，大，那就是讽刺当朝统治者的不作为。

前世谢钰只闻风花雪月，对朝堂不太了解，但对底层百姓的娱乐生活可太了解了。

除了颁布改革法令，谢言对百姓舆论的控制力几乎没有。

如果谢言会听说这场救风尘，只有一个渠道。

叶淮瑜。

那么，叶少将军会怎么做呢。

谢钰用过晚餐后，从黄昏燃尽等待月上枝头，整个晚上都没有等来皇帝的传召。

啧，真一句话没说啊，那我提前想好的理由怎么办。

谢钰装模做样抱怨了一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钰也不会自找麻烦，他招招手叫来文画。

“文画，这两个月戏楼的情况怎么样。”

文画自小跟着谢钰，名字也是谢钰上完启蒙班后起的，忠诚自不必说，关键人也聪明。

“殿下，南大街的两家戏楼从管事到店小二都换成了自己人，其余六家只换了管事的。这个月王家小子那出戏场场爆满，收入足足有十二万两！”

谢钰也震惊了。

平日里都是拿国库里的钱，谢钰对赚钱并没有概念：“十二万两，都快有我俸禄的一半了。”

文画也是喜上眉梢：“是啊殿下，不过这其中十二万两里，有九万两都来自南大街的戏院，其余六家加起来才三万两。”

南大街的达官显贵们真有钱。谢钰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些钱出自谁的口袋了。

“户部主事，田德，”谢钰念出一个名字，悄声问，“调查的怎么样了。”

文画拿出几张纸递给谢钰：“殿下，这是根据在戏楼情报搜集后调查得出的情况。”

“户部主事田德，出自河东行省，在朝中并没有相熟的后台，但有几个一起贪污的好友，我也全部调查清楚了。田德在京城买卖的户籍共有三百多户，在负责的四个乡之中也是草芥人命，具体内容都在信纸上。”

谢钰拿过文画整理的情报，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按照李道长出发的时间，应该正好能赶上。

但是……

四月十九日，未成婚女童八十三人。

四月二十六日，未成婚女童五十一人。

谢钰单独指出一条，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文画示意谢钰往后翻翻：“这是王家村，殿下排的那出戏就来自这个村子。”

谢钰：“我是问你这么多女孩去哪了？”

“最近有什么好日子吗？都出嫁了？”

文画：“……都……被卖给人牙子了。”

文画话音落地，谢钰也阅读完了调查结果。

田德在此地牵线，女童多数去向京城青楼，被谢钰救下来的姑娘也是如此。

所以这场救风尘，不仅仅是天灾。

还是人祸。

真该死啊，田德。

第二天，谢钰就召见了王家小子王二和姑娘王花，询问村里到底是什么光景。

两人年岁不大，不清楚田德是什么人物，只知道是京城来的大老爷，村民们虽然都不愿意上供，但迫于权势，只能将自家女儿送给大老爷，自己拿一笔钱，将儿子送去当兵，然后什么也得不到。

“王爷大恩大德！我王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给王爷当牛做马！”王二磕头嗑得砰砰响。

谢钰拿过两人的卖身契：“府上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你们把这东西拿走，就是自由身了。”

王二和王花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本来都做好了给人当一辈子下人的准备，谢钰这一手属实惊到了两人：“……王爷，您……”

“你们啊，都年轻，伺候人也伺候不好，”谢钰打趣道，“回去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给你们做。”

王二：“王爷，我们都大字不识一个……”

谢钰：“不需要你识字，只需要你们是个好人，”他把一大袋银子放在王花怀里，“就可以了。”

小两口不知道谢钰的计划，懵懵懂懂的点头算是应下了。

打发完王家小两口，谢钰带着修补好的玉佩进宫去了。

京城到底还是天子脚下，不是自己的地方，这一趟，看能不能要个自己的封地。

再说了，准备好的理由，岂能不用？

皇宫内。

皇帝谢言在御书房开小会，谢钰到的时候还没结束，宫人们要进去禀报，被谢钰拦了下来。

又不是什么大事，找个偏殿等一等得了。

刚抬脚准备走，御书房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的几个人谢钰都有些眼熟。重生回来都三个月了，官场上的重要人物记得都差不多了，秉持着以后早晚碰上的想法，谢钰礼貌性的笑了笑。

大家好啊，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相处愉快哈。

隐蔽性打完招呼，谢钰大迈步进了御书房。

“皇兄！皇弟来看你了！”

谢钰的自称听得在龙椅上坐着的谢言一阵牙酸，眼神一瞬间闪过狠辣。

是皇弟？还是皇帝？

最应该死得透透的，果真还是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