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介入织命者的命途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是茁壮成长为庇佑苍生的支柱,还是像无数走上错误道路的前辈,成为又一个摧残万物的灾祸。”
阿尔温张了张口,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叹息。
他已从神谕退化到梦见,看不了那么远的未来。此去艰程,万般险阻,唯一能帮上忙的,就只有那本原本打算送给谢菲的成人礼。
在清理庭院的赵晨曦寻着说话声找了过来,恰好目睹米兰达启动传送门离开,赶忙上前报告亲眼所见。
“老师,未成年的跑了,戴眼镜的消失了!”
阿尔温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
“知道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呃~也没什么啦。不对!您有没有听我说啊,戴眼镜的那家伙消失了,整个人变透明,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轨道重叠,被选择者已顺着其先祖来地球的时光通道前往安托雷。”阿尔温没有告诉弟子轨道传送的真相。
谁去不是由他们定,也并非按实力强弱来选,一切,都是世界树的意志。
田健被召唤走了,李想……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去了。以他们和谢南星的瓜葛就足以被选中。
偷瞄一眼老师身后,赵晨曦不禁喜上眉梢。
太好了,讨人厌的家伙终于走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通道里传出,阿尔温诧异地回头。
他的庭院位于宿舍区最深处,平常除了一些动歪心思的候补生,鲜有人来访。
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注意到弟子猛然一亮的眼神,再联想其最近半年的古怪举动,阿尔温顿时觉得脑仁隐隐作痛。
机械地扫视一圈已经残垣败瓦的庭院,龙城又退回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站在废墟之中的师徒俩。
“你喜欢他?”
“哪、哪有……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啦。”被一语戳中心事,赵晨曦含糊其辞,可阿尔温随后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放弃吧,注定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是代局长的心腹?还是说您觉得我们之间年龄相差太多?老师,我不会向他表白,也不会……”
剩下的话被阿尔温抬手打断。
“不是因为身份,也不是年龄的关系。二十年前,谢菲和龙城一同参与了反对白夜的谋乱。因血统和作为我弟子的身份,捡回一条命的谢菲被派往安托雷。至于龙城……则是剥夺了灵魂,成为只会听从命令的傀儡。他永远不会回应你的感情,那只是一具活尸罢了。”
不……怎么会……
“可他明明会说话!”赵晨曦面色惨白的辩驳。
“那是为了方便操控而刻意残留的少数灵智,你如果感受到了什么……也只是白夜分出的部分神识。从叛乱失败的那天起,那具躯壳里就没有灵魂。”
龙城等于白夜的解释让赵晨曦无法接受。
这些年那个偶尔会与自己说话,偶尔会帮一些小忙的……怎么可能只是一具傀儡?
看她倔强的表情,阿尔温连连摇头。
这哪里是“有一点点好感而已。”
一个已经明确了共鸣者的长生种是不会再看上其他人的,她的暗恋注定没有结果。而且,那家伙还转化成了亡灵,早已舍弃是世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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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穿过投影的瞬间,谢南星感到身体猛然下坠,经过漫长的滞空后落入到冰凉的水中。
噗通——
似曾相识的声响打开了记忆的开关。
这不是她做过几次的预知梦吗?
紧随而来的缺氧让她手脚并用地划水,可无论怎么使劲,始终无法脱离漆黑幽深的水底。
呜……
好痛苦……我要死了吗……
被漆黑无光的粘稠黑暗包裹住,谢南星的思维在一点点丧失。
不能就这么死了……
救命……有谁能救救我……
一抹亮光刺破黑暗,也唤醒了谢南星最后一点还未消失的意识。
光?
那是……
光芒越来越盛,最后驱散了紧紧裹住她的黑暗。
她在梦里见过这棵坠满了光球,犹如将星光挂在枝头的大树。
阿尔温和白夜都曾以敬畏的语气提到过它。
安托雷的星球意志——世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