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迅速汇聚的云层里雷声不断,不时有青紫色的闪电劈下,在坚硬的砂岩地上炸出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坑洞。
随着女法师的施法,闪电一个接一个落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密,最终连成覆盖住整个区域的电网。
残存的兽族齐声悲鸣。
范围法术,它们躲不过也扛不住这种级别的元素冲击。
此情此景,谢南星脑子里想的却是她的初次战斗。
这规模和效果,比那个叫什么媛的候补生强多了,就不知那时的方法还能不能奏效……
眼看女法师举起镶有闪亮晶石的短杖,谢南星发力冲刺,巨大的撞击力让对方自以为安全的魔法防壁瞬间碎裂,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被撞出老远,贴身保护的骑士急忙追了过去。
无暇再顾及那两人,谢南星将身体再膨大一倍,像母鸡孵蛋一样把剩下的兽族牢牢团在身下。
和单束的闪电相比,范围魔法不但是数量增多了,威力也增大不少了。硬甲在一下接一下的雷劈中慢慢龟裂,电光顺着裂缝渗入,刺得皮肉一阵阵发麻,疼痛感亦随着攻击频率而逐渐递增。
就在她被电得浑身疼痛、头晕眼花,意识都开始有点涣散之际,尤利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为什么要救它们呢?]
撑开眼皮,四周除了沙砾与岩石,什么都没有。
[这些只是精神空间的虚拟产物,并不是真正的生命。]
越来越强的疼痛让谢南星有些恼火。
我不知道你想测试什么?我只知道我的三观和原则无法眼睁睁看着它们被雷电劈死。我也知道这样很傻,对一些虚拟的数据产生怜悯,可若是重来一次,我还会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硬甲终于扛不住雷霆万钧,变身被强制解除。失去庇护,谢南星身下的兽族立刻遭到了从天而降的落雷攻击,哀嚎声四起。
不希望最后的结果是全灭,哪怕只有一个……
身体在大脑思考之前就做出了反应,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去拢,触摸到的却是一片温暖无形的气团。然后,慢慢的,这暖和的“气”有了形态,是一双手,轻轻的回握了一下又松开了。
温暖的热能从被握的地方蔓延至全身,好似在冬天晒太阳那般,令人全身舒畅又安心。
睁开眼,谢南星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尤利卡。相比之前的疏离、客套,此刻的他才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是说要特训吗?你怎么不进去?”谢南星没好气的质问。
“已经开始了呀。”
尤利卡首先要做的是测试她的心性。
“因为你和阿尔温关系过密,我需要知道他对你的影响到什么程度了。”
这解释听得谢南星火冒三丈。
“什么过密?我们认识才两天!”
“阿尔温生性淡漠,如果他不是你生母的老师,根本不会如此照拂于你。而且,他有向你说过安托雷的阵营之争吗?”尤利卡起身,在不大的客房里踱步,表情分外的严肃。
“简单的讲解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南星的回答印证了尤利卡的猜测。
“看来阿尔温并没有告诉你,他是光熙帝国的皇族,准确的说,是第四皇子。”
啥?皇子?阿尔温?光熙帝国?
谢南星的脑子被一连串问号给占满了。
她对“光隙帝国”印象来自于阿尔温的异界知识解说,称其为古代人,说是造成外星访客在安托雷遭到围追堵截的罪魁祸首。
“从名字就能看出光隙帝国与天耀诸神的关系,我想……阿尔温也没有告诉你安托雷的阵营起源。”尤利卡其实并不喜欢在背后嚼舌根,但他对阿尔温这种选择性的隐瞒很不满。
潜移默化的灌输足以决定先入为主的印象。哪怕已被废黜,也改变不了阿尔温是神裔的事实。对故国的滤镜会让他隐瞒或有所美化,这会导致本该中立的使徒言行产生偏侧。
“你不也是心怀某种目的接近我吗?”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阿尔温帮助谢南星摆脱被白夜控制的可能性,对此,她打心底里感激。
因而,当尤利卡说阿尔温别有用心,谢南星立刻反嘴相讥。
被怼的尤利卡深吸一口气:“没错,我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你,但我并非是出于个人欲望。”
他左手举过头顶,右掌覆在心脏的位置,用一种近乎发誓的姿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