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揉了揉眼睛。

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昨晚玩了一整个通宵，是有点困了，等确定登录成功就歇一会儿吧。睡醒了之后再练级，现在实在是……太困了……

创建角色的界面弹了出来，已经有些反应迟钝的大脑想了又想，最终选了男性。

反正只是内测，就选男号吧。懒得管那小子是否要玩女号，谁让他没提这方面的要求。

对多付了一杯奶茶钱耿耿于怀，谢南星全勾选默认，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新建角色的过程。按下确认键的瞬间，已经困到快睡着的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咕噜咕噜……

水声？

昨晚洗完澡花洒没关？

回来的时候经过卫生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不……

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

在水里？我不是坐在地板上吗？

睡意让脑袋昏昏沉沉，想爬起来查看是否是卫生间漏水，身体却软绵绵的。别说是一根手指，就连眼皮都睁不开。

扑通！

伴随着某种重物的落水声，身体的沉重感越发明显。

我落水了？

怎么没有呛水？

也没有窒息感？

小学体育课游泳时因脚抽筋呛水，刚好老师背对着没注意，在泳池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才被捞起，窒息和对死亡的恐惧令谢南星至今没能学会游泳。

她伸展四肢试图抓住周遭的一切事物来阻止下沉，但绵软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力气，整个人不停的下落，朝着更深更黑的暗处坠落。

我会死吗……

念头刚起，就感觉到幽暗的水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

巨大的……一眼望不到边的……

比死亡还要强烈的恐惧感扼住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黑暗中，只有心跳是唯一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惊惧达到无法忍耐的顶点，周身的水压散去，视线也随之亮了起来，让她感到畏怖的巨大黑影显露出真容。

一棵……树？

谢南星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树，遮天蔽日的树冠和盘根错节的根部不断向外延伸，使得它看起来像一个没有闭合的球形。

粗壮的枝丫上坠满了微微晃动的光点，熠熠生辉犹如星光。有什么东西在树冠之中快速穿行，在亮得晃眼的光点遮挡下只能辨认出它长着几乎透明的鳞片。

就在她努力想清楚之际，一双橙黄色的竖瞳在光芒之中骤然睁开，一度消散的恐惧感比之前更加强烈。

“啊——”

这一次，她终于叫出声。

“呼……呼……呼……”

梦……是梦？！

趴在在矮桌上环顾四周，是她的出租屋，电脑屏幕上，取名界面有一长窜因瞌睡压出的乱码。

还未从梦中的惊恐中恢复过来，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咋咋呼呼的提示音在房间里回荡，将她彻底拉回现实。

[田健。]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标注，谢南星心烦意乱按下免提。

“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打？”

“又不是大半夜，有什么不可以的。”喇叭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嗓音，“早上让你临时帮忙的那单接到了吗？”

“接到了，一个未成年，搞的神神秘秘的……”聊了没两句，谢南星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显示为11:58，距离要求的登录时间只剩下两分钟了。

[创建角色如果没有在12点前完成登录，这个内测账号就会作废。]

记得那小子是这样说的。

“我登录快超时了！等会儿再聊！”

使劲戳着鼠标，看着进度条赶在结束期限前读完，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

就在她庆幸之际，近在咫尺的屏幕毫无征兆地碎了，仿若电影特效般，从电脑开始向四周扩散。

桌子、地毯、床铺、墙壁，周遭的一切都迸裂成无数像素块，在谢南星的目瞪口呆中又化为细碎的光点散在脚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睡醒吗？

原本如沙粒散了一地的光点似受到某种外力的吸引，重新凝聚在一起，融合为一张老式的办公桌与翘着着腿坐的年轻男子。头发犹如耄耋老人般银白，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即便是在黑暗中也闪着不寻常的荧光，让她不由得联想到梦中的金色竖瞳。

“真是意外啊，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觉醒了。谢菲之女，谢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