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卷毛毛大姨的眼神都带着些同情了。

“是呀，我本来是想要休息的呀，可是吧，我多年前走丢的妹妹突然有了消息，这不马上就赶来找她了嘛……”

“难怪这风尘仆仆的，原来是找人呐。”

“是呀，找了好几个地儿，没想到都没找对地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呐。”

红毛毛大姨：“哎也是够惨的咯……”

卷毛毛大姨：“这附近有酒店的，你先找个酒店住下，吃点东西睡一觉，妹妹再找也不迟！”

“大姨！”宋南伊演的声泪俱下，“我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没钱去住酒店呀！”

“我最后的一点点钱都用来买机票了，就刚刚，”宋南伊指着门口，“刚刚打车过来的时候，差点连车费都付不起，还好那大哥心善，少收了我五毛钱！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呐，怎么敢去住酒店啊！”

“哎呦小妹！你看着光鲜亮丽，怎么会弄成这样？”

“哎，大姨，这些都是表面功夫而已，其实我们可惨啦！客户又不讲道理，老板又爱骂人，然后吧还经常拖欠工资——”

林疏雨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宋南伊瞬间嘘声。

然后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走不走？”

宋南伊立刻跟过去：“走！”

俩大姨正听得过瘾，还没反应过来，宋南伊就跟她们道别了：“大姨我们先走了啊，下次再给你们讲故事！”

卷毛毛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问：“她们好像认识那样的？”

红毛毛摇头：“看着像！”

——

林疏雨走得很快，根本没考虑后面的人跟不跟得上，进了电梯背靠着墙，双手抱胸，斜睨着宋南伊。

宋南伊也不看她，就直视前方，生怕自己压不住你嘴角被她看到了。

林疏雨住的五楼，用的是密码锁，一开门一片漆黑，林疏雨按了下靠墙的开关，‘啪嚓’两声，没反应。

宋南伊正疑惑着，林疏雨思索了一下，说：“我把电闸给关了。”

宋南伊更加疑惑，“你要出远门吗？”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安静。

宋南伊没说话，在这样的黑暗中，她甚至看不清林疏雨的神色，只觉得气氛焦灼、凝重。

“林疏雨？”

没人应。

“林疏雨。”

还是没人应。

宋南伊从衣服里抽出手机，拇指向下一划，打开了手电筒，然后把手机随手立在桌子上。

宋南伊挡住了大片刺眼的灯光，站在林疏雨身前，俯下身看她的眼睛，手用力握着她的肩膀：“小雨儿，小乖……”

林疏雨失焦的眼神慢慢印出宋南伊的面容。

“小乖，怎么了？”

林疏雨用力一扑，扑到宋南伊怀里。

宋南伊往后退了一步，接住了林疏雨。她穿了高跟鞋，比林疏雨高了半个头，这会儿刚好把脸颊蹭在林疏雨的发顶上，毛茸茸的。

只是，她慢慢感觉到，林疏雨在发抖。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

重新开了电闸开了灯之后，两个人在客厅坐了下来，中间隔了一张小茶几。

林疏雨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哑：“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

突然就很想来见你。

“这些年，你……”

你过得好吗。

宋南伊止了声，看着林疏雨就这样坐在她面前，她突然就不知道怎么问出口了。

宋南伊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屋子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显得有些空。感觉没什么人气。

“有遇到合适的人吗？”

林疏雨看向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氤氲着一团散不开的雾气，她淡淡地问了句：“你呢？”

宋南伊大大方方承认：“没有。”

“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林疏雨笑：“所以是兜来转去还是觉得我最合适啊。”

林疏雨又问：“你谈过几个男朋友啊？”

宋南伊歪了歪头。

“或者我该问，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宋南伊摇头：“没有，都没有。我们分开之后我没谈过恋爱。”

林疏雨又笑了，那笑容清清浅浅的，“不是说要凑齐十二星座么。”

宋南伊看着那笑，只觉得宁静安逸，犹如春风万里拂过，万千桃树，花开烂漫。

“人家看不上我啊。”宋南伊轻笑。

林疏雨挑了一下眉毛，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摩擦了一下：“哦——所以是，追不到貌美如花的大长腿女神，也追不到温柔细腻的可爱妹妹，更追不到明媚张扬的知性小姐姐，就回来追我了是嘛？”

宋南伊想起当年自己语无伦次说的那些胡话，现在被林疏雨一字不差地说出来，她瞬间有些脸热。